沾染怨氣的鬼魂暴躁的在病房內來回走動,還時不時朝我這裡看一眼,像是有所顧忌似的。

我輕笑一聲,抬手甩出幾張符篆趁機困住對方,然後招呼柏菱為我護法,而我則是將這個病房隔離開來,再將魂魄困在淨化符陣內,開始超度。

那魂魄眼見慢了一步跑不掉了,只能仰頭死後,猛烈的掙紮之下我的符陣都有些晃動了起來。

這家夥果然厲害。

舔了舔嘴唇,我施加了幾分壓力,淩駕於對方之上的威壓拍的他趴在了地上,喉嚨裡發出怪聲,暴虐的怨氣硬是扛住了我的淨化符篆。

場面暫時僵持不下,惹得柏菱擔憂的看過來,用眼神問我要不要幫忙。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如今那魂魄已是窮途末路,爆發出的已然是他最後的力量,而我還沒用上全部的手段,至今仍舊是遊刃有餘。

況且有些詭異的是,那魂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閑情逸緻去關注那頭發著呆的黃媛媛。

這細小的舉動被我一點兒不拉的看在眼裡,從一進門,我就對鬼魂和黃媛媛的關繫有些好奇,一人一鬼之間說不定認識?

這狗血的劇情驚的我外焦裡嫩。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為何請筆仙失敗後出現的鬼魂並沒有立刻動手殺人,而是時隔那麼久才下手,到了最後卻莫名的守在黃媛媛身邊,還不露絲毫殺意。

從我接觸這一行開始,至今而至見到的被怨氣侵蝕之後的鬼魂大多都極為兇殘,哪怕生前再再怎麼溫和都會像變了個似的,下手毫不留情。

因而我才存了要超度這家夥的心思,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且黃媛媛現在的狀態壓根兒就問不出什麼來,這人進了管教所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好轉,基本上已經不可能變成正常人了。

再說,就算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進了精神病醫院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大多數進來的人都少有出去的,不是在這兒等死就是趁這裡的醫生和管教不在自殺死的。

而且劉萌剛才在電話裡最後提到過,黃媛媛的父母在這姑娘被送進來的第三年就從福利院裡領了個可愛的小男孩兒回去,家裡也沒有了她的痕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對夫婦家裡只有一個男孩子呢。

再者,這夫妻倆前些年還升了職,做了高官兒,在事業單位裡混的順風順水的,上頭還有訊息,那男人明年開春說不定就會被提拔到市裡去。

那老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交際手段一流,幫他老公的人際關系打點的滴水不漏,幾乎大半個事業單位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嘖嘖,真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咱們這種人見多了世態炎涼,雖然難免有些感慨,但也不會太過極端,因為一個人生平做的事兒,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會出現在閻王手上的那本生死簿總冊上,沒一個逃得過去。

這輩子耍奸偷摸的,下輩子定是要還上的。

隨著眼前的魂魄不斷被淨化符烤的慘叫連連,對方身上的怨氣也一點點的被逼出了體外,方才還泛黑的魂魄不多會兒就恢複了原本的潔淨。

此時的魂魄正呆愣的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還沒回過神。

我並沒有因為超度完畢就將籠罩在他身上的結界去掉,而是煞有介事的看著這個男人和黃媛媛過分相似的五官。

從鼻子到眼睛,再到豐潤的嘴唇,嘖嘖,除了臉型有細微的差別,一個小巧精緻些些,一個更有男人味剛毅些之外,這一人一鬼擺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要不是我很確定黃媛媛是她爹媽親生的,還真會以為面前這個年紀四十來歲的男人是她老爹。

“呵呵,怎麼,忘了自己之前幹過什麼事兒了?你等在這裡是想等時機成熟再殺了黃媛媛是吧,最後一個了呢,殺了就結束了。”

我故意在他面前這麼說,就是想要看看這人如何回答。

果不其然,剛才還有些迷糊的鬼魂一聽到黃媛媛的名字頓時就炸開了,也不顧才經歷過超度的疼痛,“唰”的一下就從地上蹦躂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大聲說著言情劇裡常見的臺詞。

“有什麼就沖我來!不要傷害媛媛!”

大哥,我們沒有要傷害黃媛媛的意思,是你一直跟在這姑娘的身邊“傷害”她吧。

連剛死的新鬼都知道,但凡是個鬼魂,只要一直很活人在一起就會影響對方身上的陽氣,致使活人會不斷的倒黴,嚴重一些的還會危機到性命。

所以嘛,黃媛媛成了個精神病,說不定還有這鬼魂一點兒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