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我急匆匆的透過中科院的重重門禁之後來到天石原體的實驗室,裡面七八個研究院都還沒走呢,正交頭接耳的說著話,時不時的還要在高階電腦上噼裡啪啦的打一下鍵盤。

這些高階貨老子都不懂,只瞥了一眼就急匆匆的拽了這專案的總負責人,以前見過幾次的袁教授。

至於閻王麼,他來人間道不喜歡借用肉身,故而此時還是鬼混的狀態,整個實驗室裡沒一人看的到他。

“怎麼了張先生?咱們這兒的實驗報告不是昨天晚上才傳給總統麼,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呀。”

袁教授眯眼看著小本兒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眼都不帶抬的。

我眼角瞥了眼跟在我身後來回轉悠的閻王,輕拍了下袁教授的肩膀,沖他勾了勾手指。

小老頭莫名其妙,放下手邊兒的事情和我湊作一堆。

我也不拐彎抹角,三言兩語的就把自個兒琢磨的事兒給他說了,原以為這種搞科研的不會相信我這種沒什麼根據的推論,但這老頭雙眼精光乍現,倆枯瘦的手掌緊緊拽著我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大笑,惹得研究室的人都看了過來。

“快!聯系市中心醫院,趕緊的送個快死的人過來!”

袁教授大筆一揮,朝著他小助手嚎了一嗓子,我頓時心驚,趁著人還沒跑遠的時候把人拽回來扣在手裡,不贊同道,“袁教授這可使不得,咱們不說失敗,就說成功的話,你是讓人繼續活著,還是留下給你當實驗體啊?再說了……”

再說,那位遠在國的總統還得持續使用天石原體,都則會逐漸衰弱下去。

這話我沒明白說出來,但是直到全部資訊的袁教授立馬就明白了,拍了下自己大腦門兒,轉而問我該怎麼辦。

我一時也沒想好。

畢竟要死人的話醫院多的是,隨便拉一個來就是了,病人也不缺。

但是一旦真的人活了過來要怎麼處置,這可就難辦了,好歹人也是由正規死亡證明的,你說讓人活就活,死就死的,豈不是要亂了套了。

而且,這種作風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這兒,完全就是天人的行事風格。想當年他們抓的實驗體還少麼,哪一個不是活生生的人,要我套用天人的那一套,我可不樂意。

因此一時之間我也沒了想法,只能求助般的去看閻王。

研究室的人都是普通人,他們都看不到閻王爺的存在,見我先是垂眸思索,然後猛地回過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麼,頓時都有些疑惑。

“……張先生?”

袁教授小心翼翼的叫我,不過閻王正和我說話呢,老子沒工夫搭理他,也就沒接話。

閻王的意思很簡單,讓我和夏飛揚說,帶幾個死刑犯來就是了,反正本來吧就是要執行死刑的,不管活了還是死了都不打緊。

我緊皺著眉毛,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想想把,這事兒我會和夏飛揚說的,至於活體實驗……還是先緩一緩吧。”

良久我艱澀的開口,看得出來袁教授在聽到我的話之後臉上流露出的是不怎麼滿意的眼神,我生怕對方在我走了之後搞小動作禍害人,這些搞科研的瘋狂起來也不是個好東西,於是我搶先一步把夏飛揚給抬了出來,好震懾一下。

晃悠出中科院的時候,閻王爺不滿的瞪著我,質問我為什麼不按照他說的做,我和他解釋,咱不能那麼沒有人性。

不管那些死刑犯是不是真的可惡,但也總不能讓人家成為試驗品吧。

老實說,這道兒坎,老子過不去。

其實吧,自我從實習道士晉升之後,兩手沾血的事兒可不少,雖然大多都是些惡鬼和惡靈的,但活人的也有,就好比那些死在我手裡的天人。

但這是因為我和天人兩方的目的不同,他們一心想要毀滅這個世界,創造一個適合他們種族生存的新世界,就因這,每一次殺天人的時候我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可是若是換做是同族,不管對方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罪孽,讓我動手終究是不成。

只是這話沒法閻王爺解釋,他雖然掌管生死,但冷酷慣了,理解不了我此時的想法。

唉,真是愁死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