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嗑噠”一下,電話結束通話了。

聽著那頭傳來的“嘟嘟”聲,我是徹底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媽的,老子好像是把一個小魔怪給忘了——柏菱。

急匆匆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小姑娘長大了聽說還有潔癖,上回陳鳴在和我嘮嗑的時候剛提過,柏菱在學校裡把一個想和她表白的男生給揍了,原因就是對方吃過飯沒擦嘴,米粒沾在嘴邊。

當時小姑娘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直接將人砸到了地上,被男生喊來起鬨的小夥伴嚇得話都不敢說。

不是膽兒小,是那氣氛真不對,那被摔了的男生到現在還在中心醫院特護病房裡躺著呢。

聽說脊椎斷裂,少說要半年康複期,也不知好了以後還能不能走路!

得虧了花姑和陳永泰有本事,硬是不讓男生家屬上訴,否則我說不定今天就要在少管所見柏菱了!

腳下生風般來到玉蘭樓,我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水,對著不鏽鋼燈牌整了整亂成一團的發型,這才堆上笑容敲開了大門,迎接我的姑娘眉眼彎彎,黑發及腰,白淨的臉蛋紅撲撲,少女氣息撲面而來,暈的我不知姓誰明誰。

“噗!張巖你傻了呀,想吹冷風我可不管你。”

熟悉的聲音從小姑娘嘴裡蹦躂出來,得,可不就是剛才電話裡的丫頭麼。

我嘆口氣,方才溢滿胸腔的熱烈火花頓時盡數熄滅。好不容易來點豔遇,怎麼就遇上個未成年,還是個老熟人呢,我垂下腦袋,手掌蓋上對方發頂,“小孩兒長大了越來越沒禮貌了啊,好歹也給哥哥親一下唄。”

本是句玩笑話,不料聽的人卻當了真。

“吧嗒!”

“這樣行了吧!沒臉沒皮的,怎麼找得著老婆,我看你還是和我過一輩子算了!”柏菱飛快的在我臉上親了口就拽著我衣袖直奔二樓,對方溫熱的鼻息還在我臉頰邊縈繞不去。

“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怎麼對著男人那麼不羞羞呢?啊?永泰師伯對你大概太包容了吧,一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瞪了眼回頭沖我吐舌頭的小孩兒,有種被自家閨女輕薄的錯覺。在她成長最為緊要的幾年時間裡,我不在身邊,也不知怎地就養成了那麼奔放的個性,明明一開始撿回來的時候還是個高冷小蘿莉的啊!

沉浸在女兒長大了沒小時候可愛的情緒中,我一路被柏菱拖拽著來到陳永泰身邊,全然無視了花姑盯著我和小姑娘的灼熱視線。

陳永泰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笑眯眯的喝了口熱茶,開口就問我最近有沒有事兒。

本來我想說有的,好歹也是被夏飛揚給找回來的,但是轉念一想,那小子現在還打扮的人模狗樣站在春晚舞臺上,多半不是大事,反而陳永泰每一次找我都事兒不小。

於是我只頓了幾秒,就回了他一個“沒大事兒”。

唔,小事兒還是有的,比如夏飛揚那兒。

“那好,有個剛出土的文物你和我一起看看去。”說罷,老人家起身就要往裡屋走,我卻呆愣了一瞬,“您……什麼時候對文物感興趣了?”咱們可是和鬼怪打交道的,那些個有文化的東西交給專業人士不好麼?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奈何現場除了我之外,其餘的兩大一小都鎮定的很,倒是顯得我蠢了吧唧的。

“那年你送秦雨生走的時候,南邊兒發生劇烈地震,雖然時間僅僅維持了四分鐘,但是死了兩萬人,不多不少,正好這個數兒。隔天,救援隊的人就在震中心挖出了真木朝的棺木。”

陳永泰側頭看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嘴裡還絮絮叨叨的感嘆那地震來勢兇猛,前期地震局根本就沒觀測到。

那時候的科技雖然遠不及今時今日,不過小小地震還不是盡數掌握在手裡,都有多少年了沒探測出大規模地質移動現象了。

秦雨生……

嘖,左右一聯想,這事兒怎麼聽著那麼邪乎呢?尤其是……

“您老真以為我沒讀過書啊,什麼真木朝,歷史書上根本沒有好吧,”別說歷史書了,就算野史,也不見得出現過。我默默在後面補了一句,腳下不停跟了上去,經過花姑的時候不期然的對上她若有所思的視線。

我咧嘴笑了笑,嘴裡甜甜的打了招呼,我知道這個年級的女人就是愛聽好話來的,“嘿嘿,花姑新年好啊,還是那麼年輕!”

然而,對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陌生,可惜中帶了些不忍。

這特麼幾個意思?

在我迷惑的時候,那頭的陳永泰又催促一聲,我只得放下那麼點疑惑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到他書房的時候,偌大的紅木地板上只放了一張字畫,雖然周邊圍著的一圈兒泛黃的厲害,上面的畫卻新的很,並且沖擊著我的眼球。

阿鼻地獄,也不會如此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