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木大病剛好,決定再回去殯儀館上班的時候,右眼皮子跳得像蹦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原是迷信的東西卻不想真的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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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早上,格木買早點時接到了一個號碼打來的電話,是殯儀館新來愣頭青打的。

格木不喜歡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孩兒,小孩兒名叫甄徳,可格木覺得應該給小孩兒改名兒叫範二。

這愣頭青腦子缺根弦,火化屍體就送進去拉出來兩個動作,原是該化灰該昇天的都一步到位。但這小破孩有本事再“開箱”時候總燒剩下點兒胳膊腿。好幾次家屬臉都青了,膽子小一些的差點兒當場嚇尿。

格木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科技化的“引魂昇天”流程在小破孩兒手裡總能出岔子?

但今個兒稀奇,甄徳破天荒沒捅婁子,難得完完整整把屍體火化成功,還帶來一個進財私活兒。說是今兒有花大價錢的金主請吃“果脯點子”。

“果脯點子”是個收私錢的幌子。來這兒的金主大多數是死者家屬。這活路,開始只是送死者遺物回鄉之類的,後來有家屬會要求留一部分死者身上的“東西。”腦子裡想象到的零件部位都可能被留下。

然後格木和甄徳會把這些東西送到家屬聯絡的風水先生或者法師的住處。“大師“多是騙子,喜歡瞎講究放身體零件“開壇。”

格木特奇怪這些家屬,國家登記在冊的正規道觀和佛寺不去,盡搞些歪門邪道的。哪個平常人攬這活兒?晦氣!他們搞焚化的,燒了那麼多年死人自然是不怕。

完事兒了金主也總說:“麻煩師傅了,這錢就拿去買些果脯點子吃。”嘴上說得客氣,卻是連握手都不樂意。

不過劉邈和甄徳對這事兒都不在意。

在這個城市裡,一個月四五千根本就不夠過,吃喝都得算計著這錢要怎麼省,更別提想住得好些。

格木剛開始接這活兒,是因為在破出租房裡待出一身病來,那時候他才剛滿二十歲,沒錢看沒錢治。家裡又是農村的,爹媽都還等著他的錢養呢。

甄徳也是一個窮學生,以他犯二的腦子考上大學實屬不易,但家裡的只有喪失勞動力的爺爺奶奶,供不起學費。甄徳聽說當焚化工比打工掙錢,就來臨時兼職了

跑一趟,拿到“果脯點子。”一個治病還能給家裡剩點兒,另一個能給自交交學費順帶搞定生活費,何樂而不為?

今兒的金主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光頭,挺著個肚子看著像孕婦,油光滿面,以至於太陽光打在他臉上,反光都有些刺眼。還穿一身灰亞麻,左手盤著兩個核桃,右手扇一把黑底畫紅符法扇。光頭姓劉,叫大肚腩。

大肚腩還帶了個穿運動服的小年輕,小年輕看起來和格木差不多歲數。他託個漆雕盒子,身後揹著個藍包。

格木和甄徳對看一眼,二人很是疑惑,不知道這金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光頭使了個眼色,小年輕就把盒子放在茶几上開啟。

格木和甄徳瞪眼一瞧,二人瞠目結舌。

盒子裡放的竟不是死人玩意兒,而是一個青銅爵。

格木瞅著這青銅爵有些年頭,氧化得非常斑駁。裡面還養著七隻金魚,遊得特歡快。

格木一時間非常好奇,心想這是個什麼新奇玩意兒?竟不由自主伸出食指想逗逗裡頭的金魚。

不料格木食指還沒接觸到水面,一股寒氣從下面升上來,格木食指尖兒立馬結了一層霜!緊接著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格木縮回了手,食指尖已經滲出了些許黑褐色的血。那從指尖流出來的血剛好滴進水裡。

七隻金魚像瘋了一樣搶食這一滴血!格木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出了一聲冷汗。旁邊的甄徳也好不到那裡去,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二人平時怪事見的兒也不少,但這玩意兒太邪門!而且他覺得今天的金主兒絕對不是善類,更不是普通的“死者家屬。”

格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強笑道:“兩位選錯人了,我哥倆兒福薄,這果脯點子名貴。咱吃不起這口飯。”

那光頭不作答把扇子一合,緩緩開口:“格木,6年0月8日生,家在豐坨村。父親叫劉開,母親叫孫蘭。豐坨小學上的書,小學班主任姓李,叫李亦塗……”

“甄徳,9年生……現在還在上大學。”

格木聽著光頭把他和甄徳所有的社會關係背書一樣說出口,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甄徳臉色鐵青,不知道的還以為鬼上身了。

對面意思太明顯,就是告訴二人,不要跳,我對你瞭如指掌,乖乖服從,跳了老子弄死你!

格木深呼吸,憋著火氣,問道:“劉爺,我想確定一件事情?”

“說。”

格木道:“我就一燒死人的焚屍工,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劉爺?我說劉爺,你幹嘛和我一普通人過不去!”

“哪個世道和普通人過得去?你倒說給我聽聽。”光頭邊搖扇子邊“說教。”

格木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鑲嵌進肉裡,指節泛白。心道他孃的這都什麼破事!然而格木就算集中華上下五千年國粹開懟也沒有。處於弱勢就算處於弱勢,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現實都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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