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依透過車窗抬頭看看天,上午的太陽透過車玻璃看去暗暗地,冷冷的。

這寒冷不該屬於九月的天,但林巧依真真的感覺到了。

她裹了裹衣衫,對林東昇道:“爸,把空調調成暖風。”

張娟連忙摸了摸林巧依的額頭,問道:“巧衣,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林巧依抱了靠枕,靠在座位與車門的夾角道:“沒有!”

林東昇從儲物盒裡拿出一個溫度計遞給張娟道:“給孩子量量體溫。”

張娟接過溫度計,過去就要解開林巧依的衣釦,幫她測量溫度。

林巧依不耐煩道:“我不量,我沒感冒!就是心煩。”

林東昇笑道:“年紀輕輕有啥可煩惱的?想想咱村的寡婦和光棍,還有跟你年紀差不多的那個偷東西被打斷腿的二狗。咱比人家強多了!”

張娟聽到笑了起來。

林巧依卻不耐煩道:“你咋不跟人家開車撞死人的比?”

張娟聽了連忙“呸”了幾聲。

林東昇也趕快降了車速進了低速道。

林東昇有些生氣道:“巧衣,以後你爸開車帶著你媽你倆可不能再說這種晦氣話!剛才你一說嚇了你老爸一個哆嗦!”

張娟道:“對!人活著啥都沒平平安安重要。”

林巧依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看你們兩個那膽小樣!”

林東昇道:“這跟膽大膽小沒關!一家人平安可是天大的事兒!”

張娟也道:“就是,你爸爸說的對!”

林巧依不再理他們,只是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找著不可能白天出現的月亮。

林東昇夫婦帶著女兒到學校報完道,領了被褥用品,分了宿舍班級。

兩夫妻到宿舍幫女兒安置好物品,鋪好床位,又去樓下超市買了生活用品。

等兩人忙活完,看著仍舊寡言少語的女兒,林東昇心裡不放心。

林東昇對張娟道:“反正家裡也沒事兒。我也整天在建築工地忙活。不行你就在這附近租個房,陪咱女兒讀書得了。”

張娟思慮後對林東昇道:“那你自己在家能行?”

林東昇道:“你這當宰相的把咱家皇帝伺候好,還管我這農奴死活幹啥?”

張娟笑道:“也是。當農奴的就自生自滅吧!”

從此,張娟變成了女兒的大學伴讀。

每天早起和晚上,張娟都會為女兒往宿舍送去豐富的餐食。白天張娟則在附近找了個臨時工,顧著自己和女兒的生活費。

林東昇雖然給兩人寄來了足夠的開支費用,但張娟還如在家一樣,凡是丈夫交給自己的錢,都給女兒林巧依留著。等女兒長大了,說不定去哪兒個城市安身立命,沒點積蓄,將來會過得會多苦都不一定。

就這樣,張娟一年的伴讀生活平靜的過去了。

但大二的時候,全國樓市大崩盤,房地產集體跳水倒閉。

常年承包工程的林東昇也沒逃過此劫。

林東昇承包的幾百萬的工程老闆偷偷的轉手跑路了。

背了一屁股債得林東昇,為了給工人結賬,將在城裡給女兒買的小公寓變賣,將家中的積蓄和值錢物品統統變賣。

但變賣了所有,用光了積蓄,仍然有大量的債務沒有結清。

討債的天天接連不斷的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