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團結就是力量，這人就是鐵這飯就是鋼

起床號角吹響，所有寢室燈亮起來，同學們爬起來，迷迷糊糊穿衣。</br>跑出來，天剛矇矇亮，天上還閃爍著幾顆星子，大地還在沉睡。</br>突然，一陣口哨吹響，一聲比一聲尖利，如劃開心臟般劃開大地黑色的外衣，伴著教官的吼聲，同學們跑起來，找尋著各自教官的聲音，回憶著昨天的集合地，跑過去。</br>“六連二班，集合！”</br>六連二班也朝馮斌跑過去。</br>鬆鬆散散，急急忙忙，像一群急雨中搬家的螞蟻在操場上匯成一團團。</br>大家推推擠擠，回憶著昨天的佇列位置，氣喘吁吁站好。</br>“立正！”</br>大家趕忙小碎步排整齊，泰導班一個小男生褲子掉了下來，露出短褲，包裹著圓溜溜的屁股蛋，一邊印著雅典娜，一邊印著一個發光球和一行字：看著，獅子放光，這招叫光芒四射！</br>都掉膠了，但聖鬥士們怎麼會不認識他們共同的女神和獅子座的閃電光速拳呢？甚至還讀了出來！</br>“哈哈哈……”整個隊伍都精神了。</br>女生們捂著眼，“好變態啊！男孩子怎麼把女孩子印在內褲上！”</br>小男生一張臉光芒四射，比屁股上的閃電球還紅，連忙拉起長褲。</br>“哈哈哈……”</br>馮斌憋笑，吼道：“你皮帶呢？”</br>“皮帶……皮帶沒找到。”</br>“哈哈哈……”</br>最辛苦的是教官，憋出內傷還要板著臉吼：“你帽子呢？”</br>“你釦子怎麼系的？”</br>“眼屎擦一下！”</br>馮斌牙齦咬出了血，憋住了笑，一邊走一邊挨個訓，他知道但凡他現在笑了，後面這隊伍就沒法兒帶了。</br>在教官的吼聲中，大家也咬著牙憋住笑，勉強整理好儀容儀表。</br>不過教官確實對女生偏心，掃了一眼那些紅著臉抿著嘴的女生，“披頭散髮，一會兒回去紮好。”</br>就站到前面，“立正——稍息——報數——向左轉——跑步走——”</br>沒系皮帶的小男生提著褲子，吭哧吭哧跟著隊伍跑。</br>後面的男生扯他手，教官又是一陣吼：“你們兩個不想跑，是不是想爬？”</br>大家老實了，教官還是溫柔了，他們跑出去，看路邊已經有人在爬了。</br>同學們拼命憋笑。其他班被罰匍匐前進的同學恨不得把臉埋到地裡去，在地上一扭一扭的。</br>這一次晨跑，也讓大家正式感受到到了軍營了。</br>順著營地的公路從上到下跑了一圈回來，天也亮起來，教官集合隊伍，“回宿舍整理內務！然後到食堂集合！解散！”</br>男生們都撲向沒系皮帶的男生，“小獅子，內褲哪買的？”</br>姜凌笑道：“你應該讓他們好好聽聽你的咆哮！”</br>“哈哈哈……”</br>這隻內向的小獅子緊緊捏著自己的褲腰，任憑他們勾肩搭背，扭扭捏捏朝宿舍走去，臉上卻洋溢著笑容。</br>姜凌看著這似曾相似的一幕，年輕真好啊！</br>隨著早飯鈴響起，同學們又跑出來，到食堂前集合，教官起頭：“團結就是力量……”</br>“團結就是力量……”</br>“聲音這麼軟，沒吃飯嗎？”</br>“沒吃飯！”</br>“哈哈哈……”</br>教官拼命憋著，姜凌真的好同情他，能被選來帶熊孩子的首要本事一定是能忍笑吧。</br>馮斌內傷都要憋出來了，板著臉看著大家，大家漸漸也不笑了，憋住了。</br>“繼續笑啊，我看伱們在這笑一早上。”</br>大家低下頭，老實了。</br>“從今天起，每頓吃飯前都要唱《團結就是力量》，唱不好就沒飯吃！”</br>整個隊伍一片靜默。</br>“團結就是力量……”馮斌再起頭，六連二班大聲唱起來。</br>終於教官一揮手，同學們跑進去。</br>早餐是自助形式，食堂一圈包子饅頭花捲餅壘得像小山一樣，還有各種小菜、雞蛋、粥。</br>大家跟餓死鬼一樣跑過去。</br>看各班都擠在餐檯前，姜凌看一眼卿清荷，把她的帽子拉低蓋住小臉，“你去坐著，你吃什麼？我給你打。”</br>“隨便。”卿清荷也不喜歡擠，就坐到座位上等著他。</br>胡智波打好早餐端著盤子，看卿清荷坐在那裡，就想坐到她旁邊。</br>但是坐到她旁邊，跟她說什麼？嗨？你怎麼不去打早餐？你吃什麼？我幫你打吧？</br>老胡覺得這樣搭話很好，設定好笑容揹著草稿端著餐盤過去，就他打腹稿這會兒，姜凌已經端著兩個餐盤，在卿清荷旁邊坐下了。</br>卿清荷看他一眼，兩人什麼也沒說，只不過相視一笑。</br>老胡腳步一頓，端著餐盤的手都在發抖，想一盤蓋姜凌頭上！</br>看卿清荷另一邊還空著，又往前走幾步，剛到邊上，向志超推開他，坐下了。</br>看同學們都端著餐盤陸續過來了，胡智波只好又坐回了卿清荷寢室那一桌。這不搞笑嗎？他坐在卿清荷寢室這一桌，卿清荷卻坐在他們寢室那一桌！</br>老薑！胡智波咬牙切齒地吃著早餐，好像在吃著姜凌。</br>吃得差不多，姜凌把牛奶往卿清荷面前推推，卿清荷乖乖地拿起來。</br>老胡回頭看他們一眼，找個什麼理由把老薑打一頓呢？</br>吃飯的時候不罵孩子，吃完飯，接著罵。</br>這次是內務！</br>昨天內務官雖然教了內務，但沒說一早就要檢查啊！</br>大家回去把衣服穿整齊已經不容易了，還要搶廁所騰肚子，聽說有兄弟聽到吃飯鈴聲屎拉一半夾斷就出來了，所以……什麼內務？</br>都是豬窩！</br>基本全軍覆沒，哀鴻遍野。</br>只有馮斌笑眯眯的，“620宿舍，你們是優，唯一的優，休息。”</br>“哇！”一群女生開心地蹦起來。</br>馮斌又臉一板，“其他人，全部回宿舍整理內務！記住！從明天起，內務不合格不能吃早飯！”</br>動不動就拿不給飯吃來威脅！但這威脅對十**歲的青少年確實有效！</br>大家連忙跑回宿舍整理內務，等內務官檢查，合格了才能離開。</br>卿清荷和幾個姐姐在宿舍前面的空地上手挽手悠閒地散步。</br>姜凌跑過去，“你們怎麼就得優了？昨天跟你們說了一早就要檢查嗎？”</br>阮湘琴挽住卿清荷的胳膊，自豪道：“因為我們有清荷呀！開學以來，我們宿舍一直是優！現在當然還是我們宿舍得優了！”</br>趙玉英說：“小妹早上先檢查了一遍，整理了一遍。”</br>姜凌看看卿清荷，“這麼厲害嗎？”</br>卿清荷抿嘴含笑，有點不好意思。</br>“不信你去看！”阮湘琴說。</br>姜凌跑去宣傳欄看，果然，620宿舍得了優，在第一個亂七八糟全軍覆沒的早上，真是一枝獨秀，又跑去女生宿舍。</br>馮斌正在620門口笑眯眯地接待來參觀的領導、同學。</br>620的女生們也回宿舍接受檢閱。</br>姜凌也跑進去參觀，第一次進女生宿舍，果然非常地清爽、整潔！</br>所有，是所有東西都擺朝一個方向，被子是方方正正線條分明的豆腐塊兒，床單一絲皺褶都沒有。連床底下的箱子、拖鞋都在一條線上。</br>姜凌看著卿清荷，由衷佩服，“厲害啊！”</br>卿清荷低著頭，害羞地說：“大家都弄好了，我只是調整一下。”</br>馮斌說：“是你整理的啊？”</br>女生們都笑盈盈地點頭，其實大家也不知道一早要檢查，只是見卿清荷認認真真疊被子，擺放東西，大家就跟著這麼做了，然後卿清荷再弄整齊一下。</br>所有人都向這個瘦弱的女生看過來。</br>卿清荷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不是為了得優，也不是為了大家，只是為了我自己看著舒服。”</br>大家笑起來，姜凌看看她，原來是個強迫症！</br>中午，六連二班跑步到食堂前，教官一揮手，預備，起：“團結就是力量……”</br>“團結就是力量，這人就是鐵，這飯就是鋼……”大合唱突然被帶偏。</br>“哈哈哈……”整個隊伍東倒西歪。</br>旁邊六連一班也笑了。</br>大家看著餓急眼亂唱的胡智波。胡智波紅著臉，都是因為昨天姜凌說他吃得多，他昨晚包括今天早上都不好意思吃太多，而且那一桌都是女生。再加上滿肚子氣。</br>訓練了一上午，氣消了，身體教這個青年誠實做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心發慌。</br>兩個教官憋著笑，板著臉，“重來！唱不好就在這大太陽底下一直唱！”</br>“團結就是力量……”教官起頭。</br>“團結就是力量……”兩個班嘶吼起來，聲震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