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榮,你要喝水嗎?我倒給你喝,好嗎?”

祝玉枝在醫院病房裡淚眼婆娑的看著床上的蕭玉榮。

早在兩人出國旅遊的那段時間,蕭玉榮就覺得喉嚨不舒服,聲音有些沙啞,小小問題,就沒放在心上。

吃了些潤嗓的藥,將就將就就過去了。

再加上蕭坤和韓瀟瀟結婚以後,磨難重重,為了讓兒子兒媳好好度過一段歡樂的時光,蕭玉榮一頭扎進盛裕,沒日沒夜的操勞,就更沒顧得上自己。

前段時間,蕭玉榮被確診為喉癌晚期,偏偏他的體質很特殊,血小板值比常人高出好幾倍。

曾有一次,只是牙齦出血而已,都要來醫院打止血針,才能止得住血。

雖然現在已經是喉癌晚期,還可以透過做喉部手術,尋得一線生機,但是,蕭玉榮的情況,實在不能做手術,沒有另一條路可選。

只能每天看著他喘息艱難,喉部的濃包越長越大,直到窒息而死。

現實就是那麼殘酷,沒有人願意接受,但這是命。

“我……不……喝。”

蕭玉榮戴著氧氣管,艱難的說著幾個字,即使傾盡全力,也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祝玉枝把耳朵湊過去,才能勉強聽得清楚他說話。

“好……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祝玉枝轉過身去,淚水肆虐。

韓瀟瀟和蕭坤每天都來醫院陪著蕭玉榮,這會兒在外面走廊間談話。

“爸現在這麼難受,你心裡早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而且,你沒有其他辦法了,是嗎?看著他這麼難受,我知道你心裡更難過。”

“這是人的命,既來之則安之,我能救,也只能拖延幾年時間,而且,付出的代價太大,爸承受不了。”

“我明白。”

“別哭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下輩子,爸會好好的。”

蕭坤心疼的為韓瀟瀟擦掉臉上的淚,他沒有流淚,甚至,眼中連一絲心痛也沒有了。

韓瀟瀟比誰都明白,蕭坤早已看淡這些生死之事,經歷了千年,他早已習以為常,即使是自己今生的父親,他都可以做到這般。

“你一絲傷感也沒有,不知道爸媽會怎麼想?”

“爸最不希望看到我傷心,我是蕭家的男人,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倒下。”

兩人一齊走進病房裡,蕭坤俯身湊在蕭玉榮的身前,輕聲對他說道:“爸,我和醫生商量過了,您的身體情況,實在不能做手術。”

這也就意味著,蕭玉榮現在只能等死。

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連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只能數著自己的呼吸頻率,喘息艱難,默默等待著死神來臨。

蕭坤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孤獨,絕望,無助,冷漠。

“我要做手術……我不想等死……”

“爸,你聽我說,您的血小板值太高,上了手術檯極有可能會引發大出血,雖然現在的醫學很發達,但是,手術的成功率基本為零,我冒不起這個險,就算手術成功了,您以後更是活的艱難。”

“小坤,你是存心不想讓你爸活,是吧!”

祝玉枝吼道。

“媽,我們沒有這個意思,請你冷靜一點,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也同樣擔心爸,但是,這是事實,爸現在這種情況,上了手術檯,就等於伸著脖子給人劃一刀,手術成功與否都是後話,止不住血,誰也承擔不起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