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瀟……你到底還是撐不住了!”

連戰冥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話裡充滿著一絲擔憂,一絲無奈,還有些落寞和糾結。

韓瀟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鑽心的痛楚讓她漸漸恢復了知覺。

她臉上浮出一抹欣慰的笑,無力的說道:“我……還能感覺到痛,我還沒有死,你不明白,若你沒有出現,若沒人救我,我就算是受盡屈辱而死,那……我也盡力活過了,只是……我是人,在你們面前,我根本不堪一擊,只是,就算受盡了凌辱而死,就算最終都咬得屍骨無存,但是,至少最後,我心安了,我沒有主動放棄自己,這是不一樣的。”

她閉著眼睛,眉頭緊皺著,雨水不斷沖刷著她的全身,她的嘴唇,臉色都十分蒼白,要不是她還在說話,還有氣,真讓人覺得她是鬼。

“我的身,心,都是他的,就算無力反抗,被鬼侮辱了,蕭坤也不會不要我的。”

“哦?你就那麼有信心?你可知,他要找個女人,有多容易?你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平凡女子。”

“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你也不能體會到我和他之間所經歷得,這副皮囊有什麼要緊的,就算我死了,就算我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他心裡還是隻有我,我也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不可能有讀心術!”

戰冥心裡十分確定。

因為連他也不會讀心術,據他所知,整個冥界,只有鬼帝和蕭坤有讀心術,而韓瀟瀟這麼一個女子,就算蕭坤讓她有了長生不老之身,她也不可能有讀心術。

“蕭坤對我說過,地府裡一直以來,都是弱肉強食的環境,你的實力不如鬼帝,也不如蕭坤,也必定想打敗他們,所以……你做的一切,也只是想向自己證明,他們能做到得事情,你也可以,你想著有一天,你能將他們踩在腳下。”

“說得不錯,你很聰明,也很特別。”

好像還很善解人意。

韓瀟瀟搖了搖頭,聲音虛弱無比,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說道:“我只是個不堪一擊的女人,又怎麼會懂你的心思?你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是力求生存,任何一個有上進心的人,都會想要爬得更高,這是生存環境所迫。”

韓瀟瀟十分了解這種處境,當年,她在福利院裡受其他小夥伴的嘲笑和欺凌,院長髮給的零食都被那些小朋友搶走了,她沒有忍氣吞聲,她得搶回來。

原本就是她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她不會忍氣吞聲,不然,就會被欺負得更慘。

後來,被星探發現以後,進了娛樂圈,面對各種嘲諷,她只能默默忍著,因為她當時是個孩子,運氣比別人好,自然遭到了很多人羨慕嫉妒恨,只有用自己的努力,封住所有人的嘴。

她夜以繼日的努力著,進各種培訓班,舞蹈,鋼琴,演技,學習……每一樣她都要竭力學好。

“當年,我告訴自己,我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但是,我盡力了,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至少可以知道,自己能盡力做到什麼程度。你不一樣,你沒有發現嗎?每次,鬼帝和蕭坤都沒有為難你,他們讓你走了,你的生存環境並沒有受到威脅,若是你願意,沒了這副爭強好鬥的心思,你可以和他們一起,地府本就是一個家,鬼魂的心思,比人類的心思單純多了……”

“我不需要!這對我是一種侮辱,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他們!”

韓瀟瀟用力捏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雨水早已把傷口沖刷得發白,她手臂上的傷口處開始冒起黑煙。

她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泛白得嘴唇微微動著,好像在說著什麼,戰冥聽不清楚,湊近她,才發現她整副身子燙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