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能夠高了洛雲生一個輩分,楚清河莫名地心情愉悅了起來。

想起剛剛那樣子,就覺得好笑,倒是第一次見他不可一世的臉上露出這樣震驚到整個人都裂開似的表情,著實有趣兒。

腳步還沒來得及徹底邁下長階,就被前頭慌慌張張的侍從身影給牽扯住了。

仔細看了看,還有些眼熟,好像是韓柱的貼身侍衛。

眉頭輕攏了起來,韓柱的侍衛雖說也不是什麼見慣了場面寵辱不驚的人,但像這樣大驚失色的樣子還是少見。

侍衛急急跑了過來,楚清河招了招手讓他停下,問詢著說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樣慌張的樣子”

拱了拱手,侍衛慌忙喘著粗氣說道,“楚...楚姑娘...,出大事了,城西之前查到的巷子裡頭,起了大火,燒傷燒死了不少人,哀嚎遍野,我家大人急著尋您和洛公子趕快去往城西查探情況,幫忙救治百姓呢”

楚清河握著扶手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是她們之前說的城西的疫區嗎,怎麼突然起了大火?連她的心計,都能讀出來肯定是來毀屍滅跡的。

但這手段,太過毒辣了些。

來不及再深想下去,楚清河看著滿頭大汗的侍衛,忙說道,“好,我收拾下藥箱就過去,請韓大人稍等。”

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後頭的洛雲生走到他身側,按住了她的肩膀,對著侍衛說道,“你去外頭稍等上片刻,等會我隨你去往西巷檢視火災情況”

等到侍衛走到外頭等候之後,洛雲生才飛快鬆開了搭在楚清河肩上的手。

他瞥了一眼楚清河,淡然說道,“你不必擔憂了,這事我去吧,廖北玄既然來過陽川,這西巷裡頭一定有他的手筆,說不定埋了什麼他的後招。”

“這裡只有你能用金針度穴之術,我把燕寧郡主託付給你,西巷有我去就好,我的醫術,楚大夫不至於不相信吧”

眉眼淡淡的,彷彿在說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

這時候才看出他身上幾分醫者該有的模樣,楚清河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知覺地,在知道他的師父是她師父孫胤之口中的小甜甜之後,她把自己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師叔的位置上。

現下竟頗有些與有榮焉,甚是欣慰的感覺。

“我分得清輕重,郡主的安危關係整個燕北,這裡有我,你安心去吧,看來,我要對洛大夫改觀了”

洛雲生從她眼中讀出幾分慈愛,整個人噁心地顫了顫,嫌惡地瞪了他一眼,就出了驛站。

驛站距離城西很遠,怪不得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沒發現背面西巷裡頭的火光連天。

可這一路上順著往城西趕過去,火光和漫天的紅雖然消散了些下去,但滾滾的濃煙直上雲霄,街上零散幾個人,無不駐足朝著遠處的紅光之處看著。

饒是他這一貫冷心冷腸的性子,心底裡也有些沉。

這些年明裡暗裡的鬥爭不斷,夾在中間的百姓,永遠是最為悽苦的。

“火勢控制住了嗎?”,洛雲生對著前頭引路的侍衛問道。

“事發突然,城中又缺水,房子又都是木質的,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大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將本來封鎖的西巷解封,把百姓轉移出來,但不敢隨意安置,另闢了一處集中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