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烏雲馬在長街上留下幾道殘影,最終停在了許府門口。

見著來人來勢洶洶的樣子,門口的護衛立刻提刀上前準備問詢。

燕懷遠微涼的眸子瞥過他,月光將他的五官映照得清晰。

很快守衛就看清了他的臉以及腰間那枚睚眥玉佩,原本殺氣騰騰的神情一下子消散,轉而整個臉慘白慘白的,兩條腿顫抖地厲害。

“王...王爺......”

一下子扔了手上的刀,不住地懊悔,為什麼不看清楚再衝出去,不然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燕北向鎮北王亮刀子啊。

正準備行禮的時候,燕懷遠擺了擺手。

帶來許府的都是燕懷遠的親兵,只是一個眼神就懂了他的安排。

雖然抄家的事情鎮北軍並不是很熟練,但是畢竟一回生二回熟嘛,對曾副將來說也不是很困難。

黑衣玄甲的將士立即四散開來,制住了一臉驚恐的各守衛,然後二十步一崗,將府門團團圍了起來。

燕懷遠的臉色陰沉,眼中透露著極為複雜的情緒,看著是憤怒的,卻似乎又有些惋惜。

燕懷仁知道,許文和在兄長心中是有些不同的,他甚至算是看著兄長長大的人。

兄長他跟著父王的時間都沒有跟著許文和的時間長。

只可惜人心不古。

當初記著他喜歡水景,兄長特意另劃了永定河邊上給他落新府。

沒想到如今卻是要親手帶人查抄了這座府邸......

“大哥,進去嗎?”

燕懷遠冷笑一聲,“進!為什麼不進?許文和,我要親自見,親自問”

黑衣將士湧入府中,將所有人拉出來彙集到一起。

烏泱泱的一大幫主人僕從,擠得本還挺大的花園竟然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所有人臉上都寫著驚慌失措,可準頭一看到一旁黑衣玄甲的護衛軍手中明晃晃露著寒光的刀劍,只得死撐著不出聲。

燕懷遠目不斜視地穿過花園,身後的抽氣聲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作為許文和的親眷,很多人沒少見這位鎮北王,雖也少見他笑盈盈的,但也是溫和有禮的。

像這樣渾身透著殺意和嗜血的鎮北王,她們是第一次見。

眼裡的寒芒,讓人恐懼。

他在花廳落座,靜靜等著。

不一會兒,黑甲護衛就將許文和請了上來,依照著燕懷遠吩咐,是溫和有禮地請了回來。

許文和笑著掃過花園裡驚恐低聲呼喚的女眷,轉頭看向燕懷遠笑著說道,“王爺許久未見,這大晚上找我喝茶還擺這麼大陣仗嗎?”

臉上不帶一點緊張的神色,好像沒看到這滿園的刀光劍影似的。

溫和地一如當初教育他讀書的時候一樣,眼角眉梢還帶著笑,燕懷遠都險些覺得自己找錯了人。

“許大人真的覺得本王是過來與你喝茶的嗎?”,燕懷遠冷冷地看向他,不帶一點笑意。

“那是?”

他臉上恰到好處的疑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燕懷仁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地問道,“許文和,你作為暗度司理事的人,難道就不知道薊州大旱,陽川瘟疫的事情?”

許文和立刻俯身行禮,很是懇切地說道,“下官確實不知,暗度司,從未收到這樣的奏報,不知衛北將軍是從哪裡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