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站了起來,走到臺前,看向眾人,將場上場下所有一一攬收入眼中。

比武臺上的人意氣風發,臺下的人也是千姿百態,有灰頭喪氣意志消沉的,有一臉不平滿是怒氣的。

輕搖了搖頭,剛剛交給他們的時間沒有用好,事後悔恨可一點用都沒有用,鑼聲一響,萬事皆休。

臺上的人歡呼雀躍,臺下的人似乎也沒有就這麼坦然接受自己失敗了的意思,至少有些人是這樣的。

人群中響起一道不忿的聲音,開口的人憤怒而幽怨的目光鎖著燕寧,“郡主,若是此項盲選,考的是運氣,我可以接受,但搶了我無事牌的,為什麼能夠站在上面!請您給我們一個解釋”

閻清風有些不悅地往前一步。

燕寧擺了擺手,她的眼神微微眯起,這個人她有印象,是第二場文試優勝者的十人中的一員,他的卷子她有檢視過,僅次於賀樓蘭,是個很有實力的人。

剛剛人群中,第一個拿到無事牌的就是他,只是可惜,他手中的無事牌,在第一時間,被滕正明搶了去,然後被他掛在了比武臺的高杆之上。

轉頭看向滕正明,他的眼裡似乎很是平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屑地看著臺下的人。

但燕寧還是捕捉到了一瞬之間,在他眼中湧動著的來自暗夜的氣息,好像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野心勃勃,不擇手段,但這也不全然是件壞事不是嗎?

從泥濘中走出的人,才會有對勝利極致的渴望,這樣的人,用好了,也將是未來鎮北軍中最兇猛的將。

“你是指滕正明嗎?你若覺得不公,自可點名道姓地說,不必這樣藏著掖著,指桑罵槐的。”

滕正明微微聳了聳肩,一個兩個都針對他不妨直說,看著都累。

“是,我說的就是滕正明。即使他是滕統領的兒子,我還是要說,他搶了我的無事牌,他沒有資格站在上面!”

燕寧抬手指向滕正明,笑著看向開口的人說道,“所以你是覺得他搶了本屬於你的無事牌,他搶了屬於你的勝利?”

許是覺得獲得了燕寧的支援,那人底氣更足了,重重點了點頭,一旁幾個也被人搶走了無事牌的,也是一臉期待地看向燕寧,似乎是期許她會出來主持公道。

謝明華有些不忍地移開眼神,純良無害,大概是世人對燕寧最大的誤。

賀樓蘭也輕哼一聲,搖了搖頭,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她敏銳地覺得,燕寧的原則和冷血,似乎是很奇妙地融合在她一個人身上的,在這個時候,她是不會因為同情而破壞規則的,甚至隱隱覺得,這個漏洞,就是她自己設下的。

“我剛剛讓明華向大家宣佈的話,可有人記得,你若是記得,不妨說一說?”

“自然是以一刻鐘為界,將白玉無事牌掛在後面比武臺的高杆上的......”

“想起來了?本郡主定的規則,是一刻鐘內將白玉無事牌掛在後面比武臺的高杆上的自動晉級。我似乎沒有說過,白玉牌,一定要是自己的錦囊中的!”

燕寧偏頭看向掛滿了白玉無事牌的高杆,“這一場比試,比的誠然是諸位的運氣,若是運氣一路好的,即使撿,都能撿到一塊白玉牌”

似是覺得被點到了,蒲齊之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也不能怪他,他都過了兩場了,已經進了虎威學院了,他們搶的那麼激烈,他就隨手拿了身邊被人丟棄的錦囊隨手看了看,誰知道里頭居然是搶破天的白玉無事牌啊。

“而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可你們卻忘了,這也是要實力守護的。即使你擁有了上天的眷顧,擁有了所有的一切,若是沒有能力守護好它,也是枉然”

就像上一輩子她所經歷的,十五年的無憂無慮錦衣玉食,可最後不也還是一夕崩塌,沒有實力守護,那和沒有得到也並無去區別,拿到了白玉無事牌,也只是第一步而已,掛上高臺,才是比試的最終了解。

滕正明一臉驚詫地看向臺上的人,眼神複雜,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幫他說話,郡主她不是一向討厭他這樣的卑鄙小人的嗎?

“所以,我善良,成了我的錯誤?我沒有搶奪他人的無事牌,成了我的失敗?”,他的聲音裡滿是悲涼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