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燕寧親自教出來的,燕圓月即使是稚齡,也在二十以下的少年組拔得了武試頭籌。

第一場武試比完,也就選出了兩百的勝者。

而第二場緊接而來的就是文試,也就是武書綜論,從《古今兵器史》、《古今戰役實錄》、《風后八陣兵法圖》、《黃石公三略》、《百戰奇略》、《燕北風物雜談》等上千本兵書史書中選取題目。

燕寧有些得意,文試的選題,是她和閻清風、霍安、謝元慈以及謝明華謝明霞等人圍坐著,議論了一個整天才出出來的。

從地質天文到古今兵書再到兵書謀略,涵蓋涉獵極廣,要的就是以此捲來評定諸學子的儲備。

文舉殿中,燕寧端坐在首位上,時辰一到,朝著謝明華點了點頭,下頭的小廝將試卷送到了底下參選的學子手中。

唯有一列,是謝明華親自發放的。

她的腳步略頓了頓,燕寧喚了她一聲,她回過頭,對上燕寧堅定的眼神,輕嘆了口氣,隨後將試卷發放了下去。

燕寧看著下頭一臉雀躍的燕園月,眉頭微挑,要是這特質的試卷,她都能挺過來,那她就真的認了,她是真的適合入軍中。

不過,微微皺起的眉頭掠過這一列,騰正明和賀樓蘭也在這一列,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的。

仔細一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要是這一副卷子,賀樓蘭都能答過了,不是更有意思嗎,賀家的女兒,就該是這樣舉世無雙的。

武試的結果是第一輪過的,而文試的結果也是當庭公佈,由燕寧帶著諸位考官進行試卷評閱後,將會對學子的成績當庭張貼告示公佈。

“把第五列的卷子取來,我親自評閱”

燕寧抬了抬手,下面的人立刻將那一列的卷子送了過來。

燕園月那一列的卷子,她都有些摩拳擦掌了。

一張張翻閱下來,首先有些熟悉的,是騰正明的卷子,空白一片,只寫了名字,背面寫了幾個字,“無此本領,老子不寫了,不勞煩老師辛苦閱卷”

眼睛微睜,這人倒是難得的坦誠,即使有些粗俗,但是貴在真誠,嗯,這事兒有意思了。

“騰正明不是騰將軍的兒子嗎?怎麼行事寫文一股子的市井氣”

她有些好奇地偏頭問向閻清風。

閻清風略略思索了一下,娓娓說道,“他的母親,是騰將軍的糟糠之妻,娶於微末之時,後來,滕公肅立了軍功,封了將軍,也就棄了這位糟糠之妻。”

他有些感慨地說道,“不過這人也是孝順,將軍府的嫡長子,因為不忍母親獨自孤苦,自小和母親長在市井之中。直到母親病逝,才被騰將軍接回府中。據說是遛蛐蛐逗鳥,花街柳巷的無所不精”

燕寧點了點頭,心中卻隱有些不屑,看來世人的眼光一向不大好。

騰正明,可不是這樣不學無術的人,他的劍術可是踏踏實實精學過的,算是高手,只是不如她罷了。

她翻過燕園月的卷子,仔細看了起來。

謝明華看她似乎臉色不大好,來來回回翻了這卷子三遍,湊上來問道,“郡主,可是圓月小姐的答卷有什麼問題”

燕寧黑著一張臉,豈止是有問題,簡直問題大了。

閻清風見她惡狠狠盯著試題的樣子,輕笑出聲,“之前說好的,圓月小姐要是能過的話,絕不阻攔”

她都已經把這個門檻設定成這樣了,批了十多張卷子,一個都沒有過關的,就她一個查了幾遍,本想多找些錯漏,全部算上,也還有六十五分!

冷聲道,“我沒忘!”

隨後用硃筆批了分數,大寫的六十五,讓謝明華長舒了口氣。

燕寧也緩下緊皺的眉眼,心底帶笑,她還是有些為她驕傲的。

而且,未來的日子還長呢,入了虎威學院,也還有結業的甄選考試,要是她都能過,才有上戰場的機會呢。

日子還長,不急。

耐著性子往下看下去,一路都是不合格的,雖在情理之中,還是有些鬱悶,唯有最後一張。

筆跡堅挺有力,既不是尋常閨閣女子的簪花小楷,也不是如她一般的疏朗狂草,自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