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本想再問點什麼,突然感受到遠處正有大批人馬襲來。

他立刻警惕起來,與孟月交換了個眼神,這次他們沒帶大隊人馬隨護,秦傾只讓調了一小支月令隨行,看對面那陣仗,怕是來勢洶洶。

“公子,需不需要放邀月箭?”

畢竟秦傾這個時候是特殊時期,往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回了月令宮了,但秦傾不管不顧的去了一趟錦城郡,以致於在他功力盡失的時候還在外面,這是非常危險的。

“不必這麼緊張,先看看來的人是誰”

車簾被孟月撩開,秦傾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頭層層疊疊堆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清一色的青衣道袍,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為首的兩人,一個是一身黑色道袍的白鬍子老道,一臉剛正耿介,應該是黃山無極宮那位掌教尊者元明子了。

秦傾不禁在心裡頭嘀咕,難道長生殿裡頭,是按照鬍子長短來排輩分的?比如崑崙之巔的那些個掌教尊者,鬍子都快長得有半個身子長,眉毛幾乎飛到天上,

那這麼算的話,玉無塵應該就是那個例外了,是了,另一個為首的,就是他的老熟人,玉無塵。

一身熟悉的紫色提花暗紋道袍,頭頂紫金冠,手持玉拂塵,一臉的肅穆莊嚴。

‘紫袍金冠事無塵,金相玉質入凡塵’,嘖嘖,好久不見啊,玉無塵,他挑了挑眉,似乎並不意外他們的到來。

見秦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元明子怒上心來,氣得想過去直接拆了他,卻被玉無塵的拂塵攔住了去路。

“我們此來,是為了取回朝日劍的,你殺不了他,而且劍不在他身上,留著蘇月明,才能知道朝日劍的下落”

元明子強迫自己收回怒氣,深吸了幾口氣,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問道,“蘇月明,你把朝日劍藏到哪裡去了,給我還回來!那是我長生殿的東西,是我黃山無極宮的鎮山之寶,你給我吐出來”

出口的聲音驚起了滿林子的鳥,秦傾被他驚得下意識渾身一哆嗦,這個聲量,不去練獅吼功可惜了,只怕他還沒被天機咒折磨死,就被他的聲音震聾了。

秦傾放下手中的書冊,拖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一副冠冕堂皇正義凜然的人,輕笑出聲。

“我說,朝日劍最早也不是你們的啊,當年,是你從人家名劍山莊後頭搶的吧。”

元明子神色一變,見玉無塵也皺著眉頭看向他,立刻指著秦傾罵道,“你個魔頭,不要血口噴人”

馬車裡人挑了挑眉,不屑地看著他,回道,“是你元明子道長,見人家被人滅門,秉持著見死不救的教義,碰巧白撿了這朝日劍和輝月劍。還做了人情,送了總殿一把輝月劍。”

只怕那個碰巧都要打個問號,是真的碰巧還是有意為之,可是內有玄機。

他看著手中的輝月劍,嘴角帶著些譏諷的笑意說道,“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家名劍山莊的少主還活著,他來請我辦了件事,這朝日劍,是他給我的報酬。我來取回我自己的報酬怎麼了”

“若是你們真的要拿,輝月劍也是我從你們手上拿來的,有一又有二,玉無塵,你想出爾反爾嗎?”

玉無塵蹙著眉頭,沉思片刻,衝他搖了搖頭,“輝月劍是你從崑崙之巔贏走的,長生殿,言而有信。自出崑崙,輝月劍歸你蘇月明所有。但朝日劍,是我黃山之上的鎮山之寶,請你還給長生殿。”

自出崑崙,可不是嗎,他的命都差點交代在了崑崙山,憑著自己的本事要回來的,他要是敢搶,可能他還更尊敬他們一些。

至少,言行一致。

見秦傾遲遲沒有回覆,玉無塵皺著眉頭追了一句,“蘇月明,我無意與你為敵,你若歸還朝日劍,你破春風桃花陣,闖無極宮,毀藏劍閣的幾件事,我都與你一筆勾銷”

馬車裡的人輕嘆了口氣,往前探了探,走到馬車門框處,看著外頭好幾百人圍了好幾圈,幾乎將他的馬車圍得水洩不通。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不行呢,朝日劍,我送人了。而且,這事情可不能一筆勾銷。”

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玉無塵,你是不是在長生殿待得太久了,腦子也不大好使了,怎麼記性那麼差!”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朝日劍,是我收了名劍山莊的報酬。入了我蘇月明手中的東西,你要我吐出來,做夢呢你”

馬車邊上圍著的他帶來的人毫不給面子的大笑了起來,每次秦傾做蘇月明的時候,懟人的本事都是一絕,總讓人半句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