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帶著燕衛早早地過去踩點埋伏了,連帶著謝明華和謝明霞也早早地過去了,連剛剛過來的蒲月也去湊了熱鬧。

謝元慈身邊的竹言也替他出去抓藥去了,府內瞬間只剩下霍安身邊的秋實還在,給他們做了晚膳。

第一次,燕寧覺得似乎家裡熱鬧點還挺好的,幾個小朋友嘰嘰喳喳圍在邊上也挺熱鬧的,比她們幾個待在這裡一片寂靜比較好。

尤其是謝元慈,頭上綁著繃帶,冷著一張臉,霍安也不說話,她偶爾提上兩句也總是冷場。

“所以,你就這麼把耶律苓綁了回來?”

到底還是秦傾看透了她的無所事事,開口問道。

“反正事件的結果是一致的,就是用一個直接的手法少走點彎路嘛,請來了耶律苓,燕歸巢自然自己也就過來了不是嗎?我還真有點期待這位曾經的草原第一美人”

外頭突然傳來響動,霍安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這算不算說曹操曹操到?

“小姐,我們將耶律夫人請回來了”

眼前的人頭上蓋著黑布,後頭的手被綁著,但沒有掙扎,一副平和的樣子。

燕寧給謝明華遞了個顏色,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耶律苓頭上蓋著的黑布取下,又將嘴裡塞著的布取下來,然後解開後頭的繩子。

光線一下子刺入眼簾,讓人有些不適地眨眼,過了一會兒,耶律苓才緩過神來,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除了綁她過來的幾個男女,花廳之中端坐著的兩男兩女俱是姿容出眾,氣質不凡,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一身紅色的長裙,豔而不俗,華貴異常,而一旁白衣男子也是白衣出塵,雍容爾雅,好一對出眾的璧人。

耶律苓打量著在場的人的時候,燕寧也在觀察著她。

雖然美人遲暮,眼前的人已是容顏蒼老,臉上可見風霜歲月的痕跡,但是整個人挺拔乾淨,美人在骨不在皮,依稀可見曾經耶律苓眉眼之間張揚明豔,尤其是一雙眼,很是明亮,即使是年過古稀,依舊明亮璀璨。

“果然是曾經的草原第一美人兒,耶律夫人風采不減當年”

燕寧的笑意深了些,何止美貌風采,這位夫人的膽識,想必也不減當年,不哭不鬧不叫,只是靜靜地掃了所有人一眼,就已經可以判斷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了。

耶律苓找了個位置坐下,謝明華見狀上前替她斟了杯茶,點了點頭接過,這才不緊不慢地看著燕寧,說道,“其實我更樂意你叫我葉夫人,不知小姐今日綁我前來,所為何事?”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這樣的情況,否認也是枉然,她已經離開北周,耶律苓也好,葉苓也好,都是個稱呼而已,活了幾十年了,叫她什麼的都有,早就看開了。

“今日請夫人過府一敘,不過是受故人所託,聽聞夫人近日有些不適,府上正好有藥王谷的名醫,特為夫人請一請平安脈,又恐夫人諱疾忌醫,故出此下策。”

耶律苓挑了挑眉,故人?她都十幾二十年沒有出過門了,哪來的故人。

“既然小姐這樣好心,我也不好推辭,自便吧”

她將自己的手放在桌上,燕歸巢孝順,拖著她看了幾百個名醫了,自己的身體,她還能不清楚嗎,天壽將近,人死燈滅都是倫常,在這事情上面,半點拗不過天,先看看這幫小朋友想要做什麼吧。

畢竟她這身破敗身子,他們若是想要拿她要挾歸巢,不過是得到一具橫屍罷了。

秦傾走到她跟前,拿出塊帕子,搭在她的手腕上,輕聲道,“得罪了”

過了一會,燕寧見他臉色似乎有些沉,問道,“怎麼樣?”

他搖了搖頭,沒辦法了,大限將至,油盡燈枯,已經是末途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