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是再說了一遍啊!”

“秦傾世子,我之前告訴過你的,離阿寧遠一點。也許是我上次表述不清,那麼我現在,再一次懇請世子,請您,放她一條生路。這是請求,是勸告,也是威脅,作為長輩,我不會放任她受到傷害”

秦傾沉默不語,謝元慈看著他,只覺得怒火中燒,他對秦傾,是動了殺心的,若不是知道一定會輸,秦傾的武功,高出他太多,他是真的想試試。

可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另一側,那位被天下尊崇的世子殿下,那位驕傲的月令宮主人,右手止不住得顫抖,眼中沒有半分光亮,暗的如同沒有星辰的夜。

“世子既然已經離開燕北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眼前的人滿是怒氣,甚至有對他滿滿的厭惡。

桌下的手緊握成拳,秦傾抬起頭看向謝元慈,這一次,滿是堅定。

“抱歉,喜歡她是我的情不自禁,愛護她是我的本能。聽到她傷心難過的訊息,我也會擔憂,會擔心這個人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沒有吃飯。我只是,想親眼見一下她好不好。而且希望她看到我很好,我不希望阿寧,為我擔心。”

謝元慈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秦傾避開他的視線。

怒氣衝衝的人一下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諷刺,“看吧,秦傾,你都不敢和我對視。你都知道自己理虧是嗎。”

他鬆開秦傾的衣領,有些不屑地說道,“因為喜歡一個人是本能,所以你就在她身邊,誘她喜歡你?佛骨仁心的世子殿下,居然是個騙子?欺騙她的真心,然後,七年之後,天機咒發作,你撒手人寰,她在懷念中度過漫漫餘生”

“秦傾,人怎麼可以殘忍無恥到這個地步”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踢開,兩個人齊齊回頭看去,一身紅衣的少女站在門口,神色平靜。

謝元慈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霍安,眼裡幾乎帶著令人膽顫的寒意。

霍安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愣,他的眼神裡,是真的帶著殺意的,反應過來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真是笑話,謝元慈放大話的本事,和他遷怒的本事一樣一流。

這事兒他要能解決,早就解決了,再說,關她什麼事,她就路過了一下。

她又勸不動燕寧,倆高手在裡頭吵得太厲害,都沒注意外頭的動靜,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怎麼辦?

把燕寧打暈了扛回去嗎?

本打算直接回去的,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霍安雙手抱胸,斜倚著門框,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紅衣少女一臉平靜地走向劍拔弩張的倆人,然後在秦傾邊上站定。

“小舅舅,不是的。”

“阿寧!”,謝元慈喝道。

“小舅舅,秦傾他沒有這樣想過”

燕寧一臉堅定地站在秦傾身側,握住了他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那隻即使緊握成拳,依舊不住顫抖的手。

紅色的鳳凰綢和白色的思雲鍛交織成好看的畫卷,燕寧注視著秦傾,第一次,她在謀定而後動、無所不能的這個神隻身上,看到了恐懼、慌亂於無措。

“他從沒有想過,要欺騙我。小舅舅,他喜歡我,喜歡的是燕寧這個人。我喜歡他,同樣喜歡的是秦傾這個人,不會因為他的身份,他的病症而有所改變,更不是因為他喜歡我,深受感動而對他傾心。是秦傾這個人,早就已經實打實長在了我心裡,從我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一見傾心,自此再顧傾情,已是畫地為牢。”

“燕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謝元慈的臉色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

“如果是為了天機咒,那大可不必,他身上的天機咒,我早就知道”

此話一出,謝元慈和秦傾齊齊看向她,連霍安都一臉驚詫地看向了她。

“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嗎?還是覺得手上的燕衛是擺設?你們都知道的事情,難道應該只有我不知道嗎?”

燕寧看向秦傾,安撫地握了握他的手。

“天機咒,源自長生殿,是長生殿的祖師爺玉山真人所創立,玉山真人出自南疆,援引入道家之學,造出了這堪稱天下第一毒術的天機咒,至今,也無人知道此術此毒由來。只知道,所中者,年不過二十二,且此咒無藥可解。”

“自十二歲起,每四個月發作一次,發作之時,受經骨盡斷之苦,之後經脈回錯,痛苦非常,而後又恢復如常。自二十歲起,每月發作一次。二十四個月後,經骨盡斷,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