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似乎還要問話來著的,又悄默默地輕扯了扯秦傾的袖子。

秦傾有些無奈得笑了笑,在她眉心輕點,有些縱容地回道,“看來我這醫師你用著頗為得心應手”

隨後大手一揮,去了謝明珠身上的銀針。

燕寧尷尬地笑了笑,確實使得有些順手了,倒忘了秦傾的身份,誠然這位主也不是她可以隨意支使的。

秦傾嘆了口氣,在她額頭輕輕點一下,“以後再給您算利息,我藥王谷出手,可不是便宜的”

她努著嘴,轉頭氣憤地看著謝明珠,都是這個人,害得她破了財,真是氣死了。

謝明珠被她瞪得渾身有些發毛,委委屈屈地團著,不敢再大聲哭了。

然後燕寧又幽怨地看了眼謝明霞,好好地非要動手,動手也就罷了,偏讓人抓了個現成,抓著了現成也就算了,還偏偏自己還多少颳了點彩,真是太沒用了。

謝直聽完秦傾的話,轉頭蹙著眉看向秦傾,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才,天上有地上無的,攝政王府世子也頗有賢名,但是見他對燕寧舉止親暱,心下有些不滿。

小丫頭好不好都是他嫡親的外孫女,小姑娘年紀小,對男女之事不設防,確實不大懂事,但秦傾畢竟年歲大一些,雖然好像也才十七吧,但也是個大人了,拐帶小姑娘,不是個好人!

謝直當下拉了拉燕寧,將她扯得離自個兒近了些,才冷哼一聲,說道“那你不是要斷案,既然是公案,依照你所說,此處你品階最高,由你來做公斷好了”

燕寧被他扯得略有些疼,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擔了一個至親,揉了揉被抓地有些疼的手腕。

秦傾看了一眼,有些不悅地掃了一眼謝直。

謝直正看著眼前的三個謝家丫頭沒有發覺,好巧又是謝元慈,剛好轉過頭來,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挑釁地看著他。

秦傾回以一笑,轉頭看向底下,比起和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親戚打交道,看燕寧來斷公案顯然更有趣一些。

燕寧在心底卻是嘀咕,真是奇了怪了,老爺子居然還會放給她來審問,這謝府裡頭,不是就想著他說一絕沒有人說二的嗎,也不怕她搞個徇私舞弊,偏袒了明華和明霞嗎。

心裡這樣想著,但手上卻是極有條理,指著一旁剛剛準備過去替謝明珠拔針的姑娘道,“你是謝明珠的貼身丫鬟吧,當事之人都在下頭,既如此,你是旁觀之人由你先說最好,免得回頭還說我仗勢欺人,欺負了你謝家的姑娘”

謝直冷哼一聲,合著她就不是謝家的姑娘了,謝家裡頭她是最正經尊貴的姑娘了,小丫頭長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像他家輕黃了,長滿了刺,像朵野薔薇,沒有一點名門淑女的樣子,盡是囂張跋扈了。

小丫鬟有些猶豫起來,下意識看向自己的主人,卻見謝明珠輕哼一聲,“你就照實說就是了,我謝明珠,敢作敢當,人就是我打的,我就是看不慣他們,你說就是了”

燕寧冷冷一笑,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主,不過這謝家人拿下巴看人是傳統嗎,不是冷哼就是擠眉弄眼的,比較起來,謝家二老爺謝肅雖然早亡,但他兒子謝元睿的這一脈的謝明珠,比起謝元慈和她的母親謝輕黃,倒是更像謝家家主謝直的子孫。

轉念一想,嗯,大概小舅舅和母親遺傳的是外祖母,心下稍安,還好她沒有這個毛病。

小丫頭猶豫再三,還是低垂下身子說道“啟稟郡主,我家小姐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幾位小姐在花園裡遇上,多爭論了幾句,一時不當心就衝撞了起來,不是有意與二小姐、三小姐大打出手的,望郡主、家主、元君見諒”

燕寧點了點頭,這個小丫頭倒是忠心,可是,避重就輕和撒謊又有什麼區別?

明華和明霞不是為了幾句口舌就能大打出手的人,尤其明華,最是穩重,一定另有緣由,怕是要她口中的三小姐,謝明華,來給她好好解答一下了。

燕寧微微轉了轉手上的鐲子,瞥了一眼謝明華,只見她上前微微福了一禮,雖然整個人有些亂糟糟的,好在三人身上也只是有些亂,衣衫都還算的得體,臉上身上略掛了些彩,但周身氣度還算得益。

“謝家主,秋紋剛剛已經說了事情的經過,只是誠然有些地方語焉不詳的,怕是忘了有些事情的細節,那就容我補上一兩句的應當不打緊吧。明珠小姐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自可與我理論一番,無有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