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子秦傾(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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劊子手正要狠狠教訓燕圓月,遠處飛來一人將他掃至臺下,正是之前的藍衣少年孟月。
此時,孟月掏出一塊玄鐵令牌示向眾人,自監斬官起眾人見了紛紛跪拜,呼喊道“拜見攝政王世子殿下”。
喧鬧的人群紛紛跪拜,本是鬧市的街頭一片寧靜,獨立著的人也就顯得格外清晰,燕寧看著遠處,本來額頭淌下的血水讓眼睛有些模糊,但不知怎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顯得格外清晰。
人群拜伏於他的腳下,自馬車之上緩緩而下,一身月牙白的長衫,身上不飾一物,彷彿只他是這世間唯一的神只。
周身圍繞著一抹寧靜致遠的氣質,好似世上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喧鬧的街頭因他的存在似乎與九重宮闕無異。
燕寧緩緩扯出一個笑容,以前聽過的遠古傳說裡有一種說法,說是九天之上的神只,可步步生蓮。
她想,如果真的有神只,那應該是他這樣的吧,也只有他,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唔,她在閨中時就聽過這個人,“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無人配白衣”。
也是,這世上怕也沒有不知道攝政王世子殿下的人了,果然是這世上最適合穿白色的人,頗有‘取天之華彩裝點於一身’之感。
白衣男子自人群之中緩緩而來,拾階而上,在燕寧身側站定,微挪了挪位置,正好將她遮在身形之下。
燕寧順著衣襬抬眼看去,前日夜裡下了場雨,地上本泥濘汙穢,而這個人白色長衫之上確是不染纖塵,他迎著光,日頭打在他身上,整個人明亮異常。
她突然感覺有些好笑,看來父王之前是白擔心了,攝政王府是真的有錢啊,至少,比鎮北王府有錢多了,來街頭看個斬首,還要穿著千金一匹的思雲緞,真是奢侈呢。
白衣男子抬了抬手,“起來吧,趙大人,您是監斬官,現在午時三刻未到,本世子在這停留一會兒,想必是沒有關係的吧,叨擾了”
趙相合拍了拍膝蓋起身,摸了摸鬍子,笑說道“世子殿下說笑了,今日下官可沒見過您,場上的也都沒見過您,我什麼都不知道,您隨意,只是這午時三刻的時辰啊,是老祖宗的規矩,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啊,任何人力,都不能與之抗衡啊,您,可清楚?”
說罷看著底下跪的筆直的燕寧,嘆了口氣,希望王爺能懂。
男子點了點頭,緩緩蹲下,即使燕寧跪的筆直,也只是和他保持個平齊。
從懷裡掏出一塊絲帕,緩緩擦拭著燕寧的臉,血汙漸漸被擦去,臉上的神采逐漸顯現,極具風韻,很美,明明是就要赴死的人了,嘴角卻擎著一抹笑。
他的嘴角染上幾絲和善的笑意,說道“‘九秋風露金蓮開,奪得千峰豔色來’。這就是燕北的金蓮花,鎮北王府的郡主,燕雲十六州的主人嗎?看來世人倒有幾分眼力,傳言誠然不虛,十六州若有十分顏色,郡主可獨佔十分!”
聲音裡帶著如沐春風的溫柔,如林間清泉,松石入水。
燕寧想,這應該是她短暫的十五年裡頭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了,毫不客氣地打量著他,她突然有些自嘲地笑起來,直搖頭,到這個當口還會被美色所惑,父王知道了該毫不客氣地笑話她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了什麼,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道出的卻是一個極為確切的肯定句——
“我知道你,你是,秦傾。久仰大名,世子殿下”
秦傾沒有回答,畢竟燕寧問出口的也不是一個疑問。
用手撫上她頸間的傷痕,傷口有些深,尚未結痂,還在向外滲血,微微蹙了蹙眉,這傷口極為齊整,可見下手之時利落至極。
他毫不耽擱地從懷中掏出傷藥,抹了一些,敷在她的傷口之上,本該略有些涼,可此時燕寧已經沒有什麼感知的能力了。
“前夜,為什麼拒絕出天牢?”
前天夜裡,他派了一百名月衛去救人,想將她救出天牢,沒想到才派人給她遞了訊息,大隊人馬還未接近就聽天牢裡頭竟然傳來鎮北王府郡主自刎的訊息,整個天牢亂作一團。
他的月衛不知道郡主是生是死,只能作罷。
畢竟,月衛收到的命令要帶回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鎮北王府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