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遺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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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很顯然, 住客已經沉沉睡去, 這對她來, 大概是很疲倦的一,細碎又沉重的呼吸聲有節奏地響著, 即使門口響起了刷卡進入的‘嘀嘀’聲,也沒能讓她醒來,呼吸聲只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後,伴著一個翻身,呼吸聲重新勻淨下來——又睡沉了。
一點昏黃的光亮了起來, 照著前路, 把來人帶到沙發上, 手包在燈下投了長長的黑影, 有點兒恐怖片的感覺, 但來客的動作還是那麼從容不迫,他抽走了包裡的信封——就在包裡夾層趾露』出了一角,還是她下午塞進去的位置, 他早看好了。她回房以後應該就沒再動過手包,有些細節, 只要你注意觀察,有事就很方便,比如, 胡悅一直都有把包甩在沙發上的習慣,他們入住兩,從第一次進門她就把包放在這裡,當醫生的都這樣,東西歸置總是一板一眼,形成習慣以後就很少變動。
信封輕而易舉地到了手,袁蘇明退出門外,無聲地合攏房門,他雖然胖,但動作卻很輕巧,並不蹣跚。臉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兩個夜歸的客人在走廊裡和他擦肩而過,絲毫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好奇投來的眼神,更多地還是針對他的體重。
袁蘇明對他們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間,他沒有馬上拿出照片,而是從箱子裡掏出一雙手套戴好,這才開啟信封,緩緩地抽出了這張珍貴的照片——老祖父害怕兄弟互換的事被人看出端倪,不但讓師雩遠走s市,儘量少回老家,而且還將所有舊照片一律處理,這,應該是師家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張照片了,即使這張照片,在設想中應該是密密收藏,不會現於人前,老爺子也還是心地選擇了一張師家兄弟都在少年時期的照片,以免被看出端倪。
近20年的歷史,照片已有些泛黃和模糊,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指尖,珍惜地遊過了師舫夫『婦』的面孔,在他們略帶刻板的笑容上盤旋了很久,袁蘇明凝視著照片,他的眼睛慢慢地紅了,可過了一會,大概是因為泛起的回憶,又『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這是一張胡醫生要贈送給他弟弟的禮物,儘管這對他來也極為珍貴,幾乎是回憶唯一的依憑,但她還是要把它送給殺母仇人——大概或許,她覺得他能拿回自己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補償,而師雩即將失去一切,所以這張照片將是他最後的救贖。雖然做了那麼多錯事……但,她的心還是有那麼一點偏的,比起他,胡醫生好像更偏愛他的弟弟。
袁蘇明當然也很想要這張照片,但這並不是他深夜跑到胡醫生房間的理由,想要影像,他可以翻洗,可以用手機轉攝,也可以掃描。照片是否是原件,對於其承載的影像來區別根本不大,就像是他也並不在乎胡醫生的偏愛——胡醫生當然會更偏愛師雩一點,他們朝夕相處了兩年多的時間,師雩對她處處提拔,再,此案終究沒有塵埃落定,以她多疑的『性』格,恐怕還沒有完全信實師雩就是兇手,如果翻臉無情,對師雩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那才透著古怪。
正因為她還存有懷疑,所以袁蘇明才沒有出口直接討要這張照片,他知道,不論自己用什麼藉口,都只會引起胡悅的注意——想要翻印掃描,她可以代他完成,隨後,她恐怕就要把照片原件送去檢驗了。現在還把它當成一張普通的照片,是她的思維還沒轉過彎,也是因為她對內情知道得當然不如他詳細,這就限制了她的推理能力。否則,以她的『性』格,哪怕是隻防萬一,也會把照片送檢,只是為了看看老爺子有沒有在這張照片上留下什麼線索。
照片上有線索嗎?
袁蘇明也不敢肯定,但他知道,師雩絕不會像他的徒弟一樣大意。老爺子生前不給,死後透過胡悅送來的一張照片,是單純的念想,還是留了什麼不便在生前轉交的東西?師雩的選擇肯定和他一樣——
以防萬一,當然還是先查了再。
他戀戀不捨地把照片翻了過來,凝視著空白一片的底紙:現在是空白,並不代表它沒有隱藏資訊。師家是書香門第,大部分長輩都是理科生,擁有豐富的醫學和理科知識,尤其老爺子,更是解放前少見的大學生,搞醫學的還能不熟悉各種變『色』溶『液』嗎?想要藏住字,最簡單的辦法,檸檬酸墨水、牛『奶』墨水,全都是利用高溫蛋白變『性』的道理……
他開啟臺燈,把照片靠近燈泡,來回加熱了一會——比不上直接用火烤,這會慢一點,但不至於損山照片——
相紙還是一片空白,袁蘇明猶豫了一下:還有浸水顯『色』,但是他不認為老爺子會用這種對照片本身損害嚴重的手段,他應該能想得到,這是他給師雩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了,有很多種其餘方法可以留字,比如——
他從衣兜裡掏出紫外線驗鈔燈——常見的驗鈔手段,五金店一般都有出售,聲買水,溜達著就能買上——開啟電源,在相紙上掃了一下,隨後捂住了額頭:真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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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光油墨,可以寫在很多介質上,這種記號筆在tb隨處可以買到,這幾年很多文具店也都有出沒,沒想到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卻一點都沒退『潮』流,還是看他了,原來,真和以前一樣,人老了,心態卻沒有老,‘知識永遠都需要更新,要是三沒學點新知識,我就和三沒喝水一樣難受’。
這句話,喚醒了他的回憶,他又像是回到瞭如今已成瓦礫堆的老宅中,仰著臉和弟弟一起,滿是崇拜地聽著祖父的教,“你們這些東西啊,怎麼連我一個老頭子都比不上……”
那時候他是怎樣的?笑著的?他幾歲了?五六歲?過去的回憶,隨著時間褪『色』,就算是再想記住,離開了故土,離開了自己的身份,記憶就像是指間砂,那麼多細節,哪能全都抓得住?
他醒過神,晃了晃驗鈔燈,眼前的字跡漸漸清晰。一張相片,寫不了太多字,只有一句話,卻也和案情無關——【多給祖母上香】。
多給祖母上香……這,什麼意思?是讓師雩多去墓地拜祭老人?
不,應該不是這樣,如果是這個意思,這句話是沒必要藏起來的。老爺子一定在某處給師雩留了什麼東西,死前他不願交出,死後才肯給師雩,胡悅,老爺子不知道她的身份,是真的嗎?也許老爺子什麼都知道了,甚至連這張照片都是有意交給胡悅,讓她轉遞,以此完成一種儀式——
多給祖母上香……不是墓地,是指——
牌位!他們家裡,二十多年以來一直供著牌位,師家人並不『迷』信,但故去的人需要紀念,師雩就經常給他父母上香。就算關係再疏遠,師雩也不可能處理掉長輩的牌位,最多是疏於上香而已,這些牌位現在供在哪裡?還有牌位後掛的遺照……胡悅去過師雩家裡,那是個開放『性』設計,站在屋裡,四周角落都能看到,但她沒有提起遺照和牌位,這種東西並不是太日常,看到了應該會的。而且,s市的東西,不在老人眼皮子底下,他不太可能在那裡留東西。
老宅已搬遷,那就是在新宅了!雖然掛牌出售,但還沒有完成交易,師雩可能暫時把這些東西都寄在這裡,想等將來回來辦過戶再取……
袁蘇明看了看錶,站起來就走,他從來沒有去過師雩的新宅,但地址卻爛熟於心,把車停在區外,下車刷卡進了區門禁,保安連頭都沒抬,進電梯一樣刷門禁卡——房子掛了牌,房主又不在本地,門禁卡和鑰匙都在中介手裡,想要複製一份,只要知道怎麼找人其實並不難。
當然,師雩的辦事能力也很強,他找的中介很負責,並沒有藉機謀取什麼好處,甚至是自己搬來居住,屋子裡很整潔,可以看得出來沒什麼人進來造訪過,這樣的豪宅要脫手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的,大概上一次有人來看房,還是他找的那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