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下城與機會

她哪裡會怕苦，她是怕沒有機會啊！

急促的上課鈴聲響徹整個校園，科學課老師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果果，您剛剛稱體重沒呀，我好像又胖了”同桌的冉染翻著課桌，“上什麼課呀？”

“科學，”成果拿起書翻到要上那頁，課本都是舊的，重複使用。當然也會有使用新的教材的學生。科學課老師是個特有意思的地中海老頭姓何，一把鬍子，雙眼閃著精光，四季皆穿白衣黑褲唐裝的武術課老師，帶著初三整個年級的科學課，許是不用考試學生多是不用心。

在徐徐的翻書聲中結束了科學課，聯盟科學已經發展到可以人工模擬生態系統進而促進自生生態迴圈，比如這次出現的疑是能源反應。明明是希望的能源，可歷史上每次發現都會伴隨一場爭鬥開始，不知道這次又會如何，而像他們這種借宿者往往都會成為第一批犧牲物件。

無形的壓力讓成果都沒聽見徐冉染的話。

“果果，你在幹嘛，為什麼又不回答我的話，”徐冉染轉過頭，“下課了耶，你在想這次礦源嗎，我肯定是會參加的。不過這次選拔這麼嚴格，你......”徐冉染說到這裡，卻停下了，有些猶豫著，“您放心，我一定會罩著你的。”

借宿者，是每個寄居者心裡最深的秘密，沒人願意被點出來，那代表者戰敗或者恥辱，是一群被放棄的人群。更何況才十幾歲的小姑娘，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註定被寫上失敗。

“好呀，到時候記得罩著我。”成果轉過頭看著她，笑著說道，“不過，總得試試。”說著便起身離開了座位，下午大家的課不一樣，成果得早點趕過去。

徐冉染不由打量了她一眼，成果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可很堅定。她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成果。成果看起來比一般女孩子高一些，四肢修長，勻稱偏瘦，留著齊耳短髮，臉蛋看起來很小，一些細碎的劉海散在額頭，眼睛大有些無神，往往看著像個分不出性別的少年。

“試試，試試......”徐冉染自言自語地呢喃幾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果果參加還是不爽她的猶豫。她參加又有什麼可能嗎？名額都是內定的，就連她都得靠著自家族人幫忙呢，好心當成驢肝肺！哼。

12星掌權者用了200年組建並穩定了整個星球的執行，但始終無法解決能源產生的根本問題。對於借宿者，這種操蛋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寫好了結局，無一例外。即便奮力抗爭，不管開始的多麼轟轟烈烈最後依舊失敗告終。或許印證那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有的人就破罐子破摔，整天自我放逐，走上犯罪道路。應運而生了一個新的世界，地下城。

地下城只是個諢名或者更是一種灰暗生活的代表，原本的名已沒多少人叫了。通宵達旦的營業，見不得光，異常繁華。成果下了課過來的時候正是紅火時，外面夜幕已經完全覆蓋，整棟大樓更像一幢閃著光的巨塔。這裡是一個可以釋放各種慾望的場所，所以周圍存在著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常有遊手好閒之徒守在監控死角處，伺機尋找發財的物件。就算這個城市監控網路覆蓋的再全面，漏洞百出的安保加上永遠不缺鋌而走險的人。成果的父母就是因此蒙上了不白之冤，可即便後來小偷認罪伏法，成果的父母依舊在外歸期不定。不過好在，當時的正義人士杜老也明白到問題承擔監護人責任，不然估計成果現在也在礦場吧。

夜風有點大，許是杜老打了招呼。站在門口小等了一會兒，便有人出來領她進去了。來人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孩，瘦高的個子，很明顯的變聲期的嗓音說了句什麼便往裡邊走。或許發現成果沒有跟上來，意識到她沒聽見，重複了一句“跟上。”便不管不顧的往前走了。成果無奈也只好跟上去。兜兜轉轉好一會兒，成果聽到一聲嘶啞的聲音，“到了”。

眼前是後廚，諾大的操作間沒有一個人，靜悄悄。成果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小男孩端了杯水就退到操作檯後面，好像再翻著什麼，成果也看不真切。

開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杜老走了進來，“嗯，成果來了，”隨手拉住準備出去的男孩，“你去幫我弄點吃的，快餓死了。”男孩只猶豫了一下，便依言進去了。

成果喝了口水，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直接問了：“杜老，我的父母情況怎麼樣。”

杜老沒有回答，只看了成果一眼。“今天沒到時間呀，你怎麼就過來了”，成果和正待回答，杜老擺擺手，打斷了她的回答，“剛剛你姐姐來過。”成果有點不知所措。正好杜老也沒有期待她的回答，“你和她真不一樣，一點也不像。你的父母沒什麼情況，都很正常。”說著抬起了頭，看著成果，“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很直接的問話，成果嚥了下口水，暗自打氣，“杜老，我要參加這次選拔。”周圍空氣就像瞬間凍住了一樣“我要參加這次選拔，我想試試，我需要這個機會。”成果後來是怎麼出的門她有些記不清，吹了會兒夜風才清醒了些，只知道杜老是願意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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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看著這個瘦高的女孩兒，似乎又想起當年那一幕。“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和自己哥哥、姐姐提出的要求不同，那個瘦小的女孩只要自己幫一個忙，似乎害怕他的反感，那手忙腳亂的畫面依舊清晰可見。

“參加選拔嗎，哼.....你可知道多少人都想成為聯盟戰隊的人，即便是我也無能為力，這個忙......”杜老擺弄著手上的石頭，沒有說下去。

“謝謝杜老關心，我只是需要報名費，後邊的我自己去考試，沒想走後門的”成果聲音越來越小。檯面後傳來噗嗤一聲，杜老或許覺得難堪，幾乎推著成果出去，“這點破事兒，也來煩我，我直接把你名報上，去去去！”

杜老看著小男孩，“很好笑嗎？薛柒，你要不要參加。”

“不用，我才不參加，士兵有什麼好當的，吃苦受累撈不著好的。”男孩滿不在乎的搖頭，“她去也是白參加，何況連報名費都沒有，真窮酸！這種人你在哪認識的。”

杜老看著眼前的男孩，止不住搖頭，“她呀，她哪裡會怕苦，她是怕沒機會啊！”說完也不管男孩反應自顧自走了進去。

沒機會嗎？真怪，男孩嘀咕了幾句，“你的飯還吃嗎？”

“不用了。”杜老賭氣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就知道如此，還好我根本沒做，哼。男孩繼續看著手裡的書，靜靜的坐在操作檯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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