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張猛一覺就睡了過去,他不管你那麼多。

別的郡主也都是心大之人,多半也都睡了。

就是嘉禾郡的王吉祥坐臥不安,他是今年剛上任的,自然是非常忐忑。就他一個人端坐在那裡,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嘉禾郡是大郡,往年考生的升學率都是東南州第二,黃浦郡第一。”

“我今年剛上任,要是第二沒了……我怎麼跟我爸交代啊。”

“說好的是來嘉禾郡鍍金,三年後回八龍城天子腳下當官。要是今年落敗了,豈不是在我白紙上畫了一道濃墨?”

“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嘉禾郡到底第幾啊?應該不會很慘吧?唉。這如何是好啊。”

“……”

別的郡主都是老油條,滾刀肉了。就王吉祥是個新官,新官最怕的就是政績不如上一任。如果是純粹的來當郡主倒沒那麼多憂慮,可他這種下來鍍金的就不一樣了。

要是以後被人抓住辮子,拿這說事兒,那他王吉祥就要喝一壺了。

別的新官可以比不上前一任,但他不行。

一個人坐在那裡自言自語,面色忐忑不安。別的郡主都沒心沒肺的睡覺,王吉祥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而這時,在兩個文員的跟隨中,東南州州督大踏步走了進來,看著滿屋子橫七豎八睡著了的郡主們,不由得皺皺眉頭。

王吉祥連忙狐假虎威的大喊一聲:“州督駕到!”

一聲如炸雷般的爆喝,卻沒有激起絲毫浪花。

大家都是滾刀肉了,該咋咋地,也從來不講究個什麼官場風氣。聽聞這叫喊,都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頭,然後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並沒有王吉祥想象中的,州督一來,大家立即慌亂的整裝待發。

說了都是滾刀肉,反正州督也只要求三天內到嘛,沒遲到就行了。別的東西,州督又沒說,州督也從來不計小節。

見大家都醒來了,州督這才說:“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你,誰準你光著膀子的?把衣服給我穿上!”

一個郡主嘆口氣,皮踹踹的這才將官服隨意披在身上。

州督果然是個不計小節的人,見大家都起來了,清醒了,這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清清嗓子說:

“這次召集大家前來呢,是要宣告一下各郡高考成績。”

鴉雀無聲,無人接話。

州督看了眼張猛,問道:“你覺得杭城郡如何?”

張猛心裡嘆口氣,得,又要被羞辱了。算了,反正十年來都是如此,早就習慣了。

“杭城郡啊……還行吧。”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還行?”州督橫眉冷目。

“我也不知道啊,畢竟成績沒出來,我也不是考生。我也不知道他們能考取什麼成績。”

州督眼裡有些笑意:“他們?別跟我裝糊塗,他就是他,還他們。”

“哈哈哈哈。”

屋裡當即發出鬨笑聲,大家都聽說了,杭城郡今年只有兩人報考,其中一個還缺席了。只有一個人參加了高考。

羞辱啊。一個郡,只有一個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