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的。”

荀釋飛更疑惑了:“失眠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脾氣呢?他居然會向我砸東西,你們說,他剛才是不是沒認出我?”

警衛員連忙搖頭說不清楚,不知道。這種事情怎麼敢胡亂猜測啊,要是挑撥起一些敏感的關系出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荀釋飛自言自語:“剛才我看他眼睛,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或者說已經到達了一種根本不想知道誰是誰的狀態。這我以前也有過,以前造反的時候,我每天壓力很大,有時候睡的少了就會有起床氣。那個時候腦袋是麻的,只要有動靜吵我就想發脾氣。但是我那會兒根本也沒有他這麼大的脾氣啊。”

警衛員都不說話了。

荀釋飛更加決定這事情沒那麼簡單了。有很多人都是有起床氣的,但絕大多數都是能忍住的。只要醒來,心裡就算有再大的火,也會分清楚發火的物件。

你要是說李真會向著荀釋飛發火,荀釋飛自己都不相信。

他們這種高度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做出發火這麼幼稚的事情。就算是有了殺父之仇,在有外人的時候,也都會表面和和氣氣的。

這和這個高度和地位的城府與隱忍力有關系。

再說了,荀釋飛也不覺得自己和李真有仇,確實也沒有仇恨啊。往深了說是師兄弟關系,往淺了說,是同事關系。就算說有小摩擦和恩怨,那也不是個人立場的恩怨,都是政治立場上的恩怨。那不屬於仇。只能是思想不同。

所以荀釋飛更加疑惑了。

疑惑的同時,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擔憂。

他回到了房間裡,也睡不著了。

砸吧著嘴,回味著:“哎呀,李真剛才那個狀態……他身體本來就不行。該不是染上什麼病了吧?心火居然那麼大。自古都有急火攻心的例子,李真這身體又弱小,他可萬萬不能在泉城郡出什麼事情啊。”

“不,就算不在泉城郡出事情也不行啊。”

“他是跟著我來的泉城郡,要是在泉城郡來一趟,就出現了什麼無法挽回的疾病,或者身體受到什麼傷害。那我能說得清麼?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四月一號馬上要到了,就算九州科學院的人理智的不找我麻煩,那些各國狂熱的科學家,李真的信徒豈不是要把我推翻了?”

荀釋飛是真的擔憂了起來。

當然,說一些科學家把他推翻,那也是誇大的說辭。

不過,要真有那種情況出現,別人非要認為是跟著來了一趟泉城郡才這樣的。那社會上可少不了風言風語,國內倒還罷了,尤其是國際上對自己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這現在是外賓雲集的時候,李真要是出個什麼事情,無異於天塌下來了。

荀釋飛連忙站了起來,喊來自己的秘書:“快,喊泉城郡最厲害的大夫在這守著,李真睡好了之後立馬給他會診一下。看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是!”

“……”

一個小時後,李真終於再次睡著了過去。

一種很淺的睡眠狀態。淺到幾乎一個蚊子從面前飛過都有可能醒來。

就這樣,始終是迷迷糊糊的睡眠狀態,始終無法進入深度的睡眠狀態。

不知道多久,李真醒來了。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

“唉。”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李真從床上爬了起來,雙腳一沾地,全身突然湧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兩腿一軟,竟然又癱坐了下去。

又爬了起來,勉強站住了腳,身體卻回饋來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種疲憊讓人幾乎瘋狂。

其實,這種狀態只需要深深的睡一覺就能解決。

但問題是,李真根本無法睡一覺……

曾經那種舉手投足間,那種最輕描淡寫,那種最簡單不過,那種天生就會的根本不需要去學,本能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此刻,變得無比艱難!

李真敲了敲昏沉沉的腦袋,喃喃一聲:“我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