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平清清嗓子,規避這尷尬,也是隨和的笑道:“您老下班了?”

荀伽源順勢走進屋裡:“是啊,剛出去買了幾斤南州運來的香蕉,來,給你留些。”

杜太平連忙吩咐秘書:“小張,快點收下,這可是好東西啊。謝過荀老爺子啦。”

“噯,都是鄰裡鄰居的,說那些客套的作甚。來,我給你剝一根。”

杜太平連忙感謝,然後接過荀伽源給親自剝的香蕉,心裡覺得有些見了鬼了。

說出去你都不敢信。這層樓居然住了兩任退下來的天子……一個剛剛親手給另一個剝了根香蕉!

杜太平吃著這根香蕉,心裡是五味陳雜,曾幾何時,荀伽源那也是一代雄主啊。現在也成了個每天挎著菜籃子,每天下班買了菜回家做飯吃的小老頭。

這麼一想,自己好像也不算太慘嘛。

杜太平的秘書還是有眼色,倒了杯茶連忙就出門買酒菜了,給兩人留下充足的私人空間。

荀伽源也不急著走,幹脆坐下來和杜太平拉家常。

當然,說著說著也不斷的冷場。

荀伽源一開口就是飛機,就是天空,一開口就是航空航天,聽得杜太平雲裡霧裡。

而杜太平一開口就是政治,就是世界格局。聽得荀伽源一陣不耐煩。

兩人聊不到一塊去,但是又想在一塊兒聊。畢竟以前都是做皇帝的人,歷史上何曾出現過兩個退下來的皇帝坐在一起拉家常的事兒啊?都很珍惜這種奇妙的感覺,居然就那麼咬著牙在那裡硬聊。

荀伽源說:“你可能只是覺得鵬式是大飛機,但我告訴你,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兒。飛機這東西不一定說是長的大力量就大,動力也只是一方面的問題。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動力不同、大小和重量不同,它裡邊就必須要涉及到形狀不同。要根據相對的動力和重量,來不斷改變設計流線型的角度……”

杜太平迷糊了一陣,趁著荀伽源喘氣的功夫,開口插嘴:

“對,這飛機就和治國是一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治國也是如此,就好比西州今年産糧二百多億公斤。那麼單純只是西州不缺糧食了麼?不,我們這時就要站在宏觀的角度上來看待問題。它首先引發的,就是全國米價塌方。那麼全國的米價突然塌方,這裡邊就又涉及到了商人的利益。所以又要從一些微觀的角度上去解開這樣的社會矛盾……”

杜太平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荀伽源立即接話:“所以說萬物都有共同性。一地米價對於各地的經濟會産生影響,就好比飛機上一個零部件的改變,對於整體的影響了。你可能不知道,飛機上用多少顆螺絲釘,那都是要有硬性規定的。因為這裡邊牽扯到平衡的問題,又涉及到了重量分配,以及風阻的問題。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確實值得我們深思。”

杜太平說:“牽一發而動全身確實是一個大道理,就好比我之前為什麼要攻打四個國家?那是因為我也沒辦法了啊,最開始引起這一切的你難以想象,你知道為什麼國家會缺錢麼?”

荀伽源搖搖頭:“我暫時不知道。但是我問你,你知道鵬式最高能飛多少米麼?”

“我聽說鵬式能飛幾萬米?只是聽說,對了,我這會兒給你解釋國家為什麼會缺錢。”

“別,你先聽我給你解釋鵬式為什麼能飛幾萬米。”

“那你先聽我給你說缺錢的起因是啥。”

“我給你先解釋一下幾萬米的高空到底是什麼樣子……”

雞同鴨講。

有住在同一棟樓的人偷偷潛伏上來看情況,在門外偷聽了半個多小時,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這……這特麼到底是怎麼聊下去的?

而且竟然聊得還挺嗨。

這……這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