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多說已然無益。賈立平願意接受組織的懲處。”

這話一出口,整個飛艇之中所有算是首腦的人全都目光一驚,都有些震撼的看著賈立平。

這是個什麼意思?

這麼光棍麼?直接認罰?

不過再轉念一想,眾人就都能明白賈立平的無奈和絕望了。

賈立平,他也沒辦法啊。

一萬年財團把這事兒做都做了,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那就明擺著,就是要和政府對立了。

要是放在之前,解決的辦法還多。

但是現在,徹底沒辦法了。街頭巷尾,人盡皆知。

天子遇刺,這種事情不說歷史首例,但在九州這片大地上幾千年都沒發生過了。這何止是爆炸性新聞,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新聞。傳播速度不用想,現在一些有能耐的,都能玩轉無線電,不出明天,整個新九州就全都知道了。

全國都知道這件事。那這件事就大發了。

如果這件事嚴密封鎖的話,有可能會選擇暗中解決。政府是強制性打壓一萬年財團,或者是政府忍氣吞聲,換個天子,暫時放下這件事。處理的方式是很多的。

但是現在沒辦法了。留給新九州的就只有一條路,消滅一萬年財團。

今天是天子遇襲的訊息,明天流傳的可就是一萬年財團和政府談判的訊息了。大家又不是傻子,眼睛閉著就知道這次杜太平為啥遇刺。

那要是政府不立馬收拾一萬年財團,新九州的老百姓怎麼看?

咱們的政府就這麼軟弱?讓一群商人逼到連屁都不敢放的地步了?那這國家還有個屁的威信,那老百姓還認你個錘子國家政府。

但是真能就這麼草率的收拾了一萬年財團?

說出來不是誇張的話,一萬年財團的那七個人裡,隨便提溜一個出來的資本,都能趕上新九州政府的國庫。七個人加在一起的資本……說句不負責任的話,要是沒李真和九州科學院壓著。建立新政府根本都沒杜太平和荀釋飛他們什麼事兒。根本就沒九州黨什麼事兒。

這是你能收拾就收拾的了的?

這種大鱷,動之前就要想好完全的對策。更何況是七個大鱷。

要真的一股腦全收拾了,那也不是不行。新九州政府有兵權,他們沒有。直接上門抓人,強制性的集團停止運作,強行沒收財産。說出去不地道,但那也不是做不到。

問題是,七大集團在東洲根深蒂固,還是以前李真一手捧起來的。七個集團一旦停轉,這陣痛不是新九州這個剛剛成立的政府能緩解下來的。

所以李真為啥要讓政府插一槓子,而不是全部交給政府。其中一方面是要制衡資本與國家,另一個原因就是這件事不能陣痛。

只能夠慢慢蠶食,慢慢消化,潛移默化。速度但凡快一點點,那就不是新九州能承受的了的。

始終記住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新九州一建立,老百姓算是過上了好日子了。尤其是東洲老百姓。尤其是資本家。

但是這種好日子一旦暫時沒有了,底層人員能把國家掀了。不是矯情,這就是落差感。

既然過上了好日子,你就只能讓大家過的更好。要是一旦不好了,麻煩就大了。

而這個時候,又不能動一萬年財團,又不能息事寧人。更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賈立平是想到這個問題了,他很絕望,但這個時候必須有人出來扛鼎了。也就是背鍋。

如果說處理這個矛盾,必須要抓出一個替罪羊的話。沒有比賈立平更合適的了……

百姓不瞭解內情,但毫無疑問,政府要是殺了賈立平。民憤絕對就平息了。

一時間,整個飛艇上的氣氛變得極其的低沉。就連前方駕駛飛艇的駕駛員,此時都是手一哆嗦,下意識的減慢了速度。

狐死兔悲的情緒開始在飛艇之間蔓延。

以前一直說伴君如伴虎,老生常談的政治漩渦政治漩渦,李真時常掛在嘴邊的資本獠牙。大家都沒放在心上過,這群搞科學的,從來也不認為政治和資本到底有多殘酷。

直到今天,賈立平竟然主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家才猛然心跳,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