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著棚頂發呆。

到現在為止,她的整條腿還是沒有知覺。

曾經,她也肆意縱橫。

可現在她馬上就要變成一個廢人。

這樣的結果她有些接受不了,一時之間萬念俱灰。

“陛下,剛剛收到飛鴿傳書,景王殿下那邊的情況不太好。”近衛戰戰兢兢地跪在堂下。

墨楚淵冷凝的眸子好似淬了毒一般,他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什麼叫情況不太好,朕在她身邊安插了那麼多高手暗衛,她怎麼還會有危險?”墨楚淵動了雷霆之怒。

還不等近衛說話,他直接奪門而出,只是還得走到門口,就看到沈德忠和付城面帶焦急地走了進來,三人差點撞個滿懷。

那兩位也是嚇了一跳,慌忙地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是臣等莽撞了。”

“快讓開,朕這就要回去。”

“陛下,您可要三思,現在路途上危險重重,您一個人上路,臣等實在是不放心。”

沈德忠仗著自己還有幾分臉面,不管不顧地跪在墨楚淵面前。

“礦山那邊現在形勢嚴峻,景王殿下已經身受重傷,朕怎能坐以待斃?你們快讓開,若是耽誤了,朕定要你們人頭落地。”

付城慣會察言觀色,他知道,無論現在怎麼勸都勸不住墨楚淵,只能走到他面前跪倒。

“怎麼你也想攔著朕?”

墨楚淵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看上去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微臣不敢,只想請陛下路上注意安全,您一個人上路,實在是讓臣下不放心,望陛下多帶人手,若真是路遇不測,也能有個通風報信的接應。”

墨楚淵沉著臉不發一言,從二人中間穿過。

直到馬蹄聲呼嘯而去,付城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沈大人,您為官多年,本官原以為您應該深諳堵不如疏的道理,剛剛您險些就觸怒了天顏。”

“陛下向來審時度勢,謹慎小心,怎麼一碰上景王殿下的事就完全亂了陣腳。”

付城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

墨楚淵雖然心急如焚,但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他帶著泠風,主僕二人一路疾馳。

趕到礦山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晚。

夕陽的餘暉把墨楚淵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他整個人佇立在夕陽中,看上去有些倉皇。

下頭伺候的人也沒想到,信才傳出去沒多久。

皇帝陛下就這樣風塵僕僕地歸來了,誰也沒想到,原來景王殿下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竟然已如此重要。

季卿相比於剛剛知道這個噩耗的時候,情緒已經緩和了很多。

只是現在她還是神情懨懨地躺在那。

“把藥端出去吧!我現在還不想喝。”

“殿下,您還是不要為難奴婢。這藥不喝,你的病怎麼會好。如果陛下知道了會怪罪的。”

小影是沈千秋為了幫忙照顧季卿從難民裡挑出來的丫頭,這幾日負責貼身照顧季卿。

她話音剛落門,直接就被推開。

墨楚淵猶如天神降世搬走了進來。

他身上帶著凜冽的寒氣。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劍眉摺疊。

“胡鬧,都什麼時候了,竟然不想吃藥,你們都出去,朕親自喂她。”

墨楚淵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盯著躺在床上,滿是錯愕的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