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心中疑竇叢生,決定去看看究竟。

此時屋裡傳出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太妃的聲音傳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拖出去門口跪著!”

季卿心頭一震,這和自己認識的太妃差距有點大啊。

想著哪裡不對,她決定還是先離開,以後在慢慢觀察,此時太妃似乎從簾子的縫隙中瞥到了外面的景象,厲聲責問:“外面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額……被發現了呢。

她只能走出來,對太妃行禮道:“小王季卿,拜見太妃。”

一聽是季卿,太妃施施然站起身走了出來,見她這麼一身裝扮,還有點好玩:“你怎麼穿成這樣來我宮裡了?”

“小王被陛下訓斥,來幫太妃刷馬桶。”

季卿老老實實的低頭回答。

“哎呦,你說陛下這小孩兒脾氣,怎麼還能讓你來幹這種活呢,讓別人去吧,回頭我去和陛下說。”

太妃現在完全沒有剛剛訓斥宮女的氣勢,臉上端著溫和的笑容,說話也溫聲細語,讓季卿覺得自己剛剛那一瞬間是不是錯覺。

“不了,太妃娘娘,您先休息吧,季卿就先告退了,今日本就是被陛下懲罰,要在偷懶就實在不像話了。”

季卿趕緊找藉口退出來,臨走前,她還是有點懷疑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臺階上的看著自己的太妃。

提著馬桶,到了歡喜房,季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然後開始洗刷刷。

剛開始是有點膈應,但萬事開頭難,只要開了頭,一切似乎就贏順理成章。

墨楚淵帶著三寶出現在歡喜房,這讓所有人都嚇壞了,還是三寶示意他們該幹嘛幹嘛,不要驚擾到最角落裡那個哼著小曲兒的人。

“洗刷刷,洗刷刷,哼哼哈嘿,我要使用雙截棍,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交出來……”

季卿一邊給馬桶裡倒上清水,嘴上卻還哼著自己組編的串燒,不過是刷刷馬桶而已,有什麼難的!

“看不出來,你似乎還很喜歡這個懲罰,或者說,你還挺喜歡這份工作?”

墨楚淵實在沒想到他居然還能開心到唱歌。

季卿回頭看了一眼墨楚淵,默默閉了嘴,然後壞心眼的將涮馬桶的水輕輕撒了出去:“陛下小心,萬一被這汙穢東西弄髒了鞋子,可就浪費一雙上好的雲紋精鍛皂靴了!”

墨楚淵被迫往後退了兩步,點一點季卿:“朕是怕,朕不親自來看看,有人就會徇私舞弊,讓別人代勞!”

“人和人之間最基礎的信任呢?”季卿抬起臉看著他,“皇兄啊,你說咱倆就算不是青梅竹馬,也是一起長大的吧,你怎麼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呢?”

一個“青梅竹馬”讓墨楚淵默了一默,在看轉身去取另外一隻恭桶的季卿,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但話已出口,再收回更讓他下不來臺,只能嘆氣站在一邊,就這麼盯著季卿,心裡希望她能識趣的求饒,這樣自己就能借坡下驢,赦免了他。

但季卿不止沒有求饒,反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不走啊?這裡這麼臭氣熏天的,你真受得了?”

墨楚淵的臉更黑了,沒有說話。

“行吧,行吧,我是今天才看清楚,平時你說的那些都是虛的,只有今天才讓我知道,你其實根本就不相信我!算了,算了,當我一腔忠心……”餵了狗!

她沒敢將後面三個字說出來,但墨楚淵看她的口型,也能猜到她再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