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走的時候沒有再去拜別墨楚淵,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對這個男人多了一份信任,一份依賴。

墨楚淵登上宮牆,看向季卿他們出發的方向,看著隊伍蜿蜒遠去,眼中多了幾分不捨。

“主子,要不……”泠風很懂墨楚淵的心思,只要墨楚淵現在一句話,他便立即安排死士替身,然後墨楚淵便可以悄無聲息的跟著季卿出京了。

“不用了,安排人手,盯緊付城,看看他都和什麼人來往,另外,查他家人名下的田產店鋪,不要放過一絲一毫的痕跡。”

墨楚淵立即阻止了泠風的想法,這次,他需要坐鎮後方,為季卿的掃除一切障礙。

季卿大約是前一日沒睡好,上車便又困又乏,還被悶熱的天氣悶得有點中暑似的。

沈千秋深怕她悶出什麼問題,便命所有人原地修整,也讓季卿下去找涼水洗把臉,清醒一下。

倆人坐在清涼的泉水邊,季卿總算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便和沈千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上次去江南,你去祭拜你爺爺了嗎?”

沈千秋眼神一變:“你怎麼知道?”

“這有什麼,我也父母雙亡,我不太記得我母親的樣子,父親……也在我未及弱冠便走了,所以,有一個親人惦記著,真的挺好。”季卿以為自己說錯話,趕緊說自己也是孤兒一般的身世,讓沈千秋不要誤會。

“我知道。”沈千秋眼神閃爍了片刻,轉頭看向季卿:“上次你就提到了我爺爺,你是怎麼知道我爺爺在江南那邊的?”

“啊……這,不是我知道不正常嗎?……”她大腦快速的想著轍,怎麼又說到這個了,上帝視角果然不能亂說話啊。

不過好在她腦子轉的很快,轉眼間已經想到了藉口:“上次從蘇城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半路丟下我們自己跑了嗎?我當然要派人調查一下嘍,這……”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沈千秋這才算是放過了他。

這一路上,權忠只要找到機會,便會帶著一本書找季卿討論,剛開始季卿還勉強應付他一下,時間長了,季卿簡直看到他就害怕。

所以這段時間,只要到了休息時間,季卿必然立馬找個地方躲起來,有時候還裝作是帶著沈千秋和梅蘭梅柳賞景。

季卿想著,這個權忠就算是再不識風月,也該知道,不要打擾人家的好事吧。

奈何,這個權將軍還真是不懂,他不管季卿在做什麼,哪怕季卿此時懷裡正摟著梅蘭,親親私語,他依然會闖進來:“殿下,殿下,我又學到了一招,你看這招怎麼拆解?”

季卿絕望崩潰,一把推開梅蘭,站起身來,苦著臉問道:“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累嗎?馬上看書,下馬討論拆解方法?你的腦子不會睏乏嗎?”

權忠嘿嘿的忠厚笑著:“咱家是窮人的孩子,只是空有把子力氣,這才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師父,咱家自然是要用全部的力氣來學習啊!”

季卿崩潰捂臉:“那你有沒有想過,身為師父她很累啊!”

權忠手足無措的站在原處,一臉小學生犯錯的表情。

他是個粗人,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只是想好好抓緊時間學習一下而已。

頓了頓,他悶聲道:“咱家錯了,咱家是個粗人,但殿下卻是嬌貴的身子,咱家不怕苦,不怕累,但殿下和咱不一樣……”

這話……

要不是從權忠這樣的老實人嘴裡說出來,季卿都覺得他故意在諷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