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盤膝而坐,於黑紅的巖漿這種載沉載浮。他一邊鞏固修為,一邊雙手結印,勾連地火巖漿之中的火勁和煞氣,佈置著天羅地網。雖然說他境界已破,拔都王子還沒有出現,但是,杜玄卻是知道,他是一定會出現的。

別的魔頭,或許會見勢不妙,拉個墊背的走個過場就算完事兒,但是拔都王子是他的專屬摸頭,是必須出手,而且是必須本人出手的。

“拔都王子,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夠玩出什麼花樣兒來!”

其實,拔都王子本人也在頭疼,杜玄修為不足金仙,他是不能降臨金仙之念的,且不說那樣的話,就是摧古拉朽,直接覆滅,沒有任何阻道的意義,便是天道屏障也不會允許。可是,杜玄現在這具朱厭真身,實力強橫,恐怕都足以獵殺半步金仙了,他倒是可以降臨更強大一些的,但是,終究是無根浮萍,後繼乏力,平白給對手送菜,助長對手修為了。

可是,去降臨阻道也是不行的,這是魔族的使命所在,要不是因為這個,魔族早在當初太古大戰之時就被滅族了。出手肯定是要出手的,但是,他卻是不能容忍成為杜玄的笑柄,成為杜玄的獵物,他必須要讓杜玄明白,天魔一族,作為天道一環,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到底該以什麼方式出手呢?”拔都王子於天外天觀看杜玄層層佈置,那一招招毫不掩飾的暗手殺手,讓他也禁不住心悸。

天外天,是天魔一族的繁衍之地,這裡沒有大陸,是一片荒蕪的虛空,唯有成就了金仙級別的天魔大能,才能夠虛空造物,在這裡開闢出一座座勝境。普通的天魔,都是隻能永無休止的在虛空之中飄來蕩去,若是不能透過阻道行劫得到力量,那時間久了,不是自行消散,就是被別的天魔所吞噬。

拔都王子沒有自開勝景,他是心有大志之人,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真正成道,證就大羅之身時,在一舉開闢出一方聖地。此時此刻,他神威不顯,故而無數的天魔在他周圍飛舞來去,有的強大,有的弱小。

突兀之間,拔都王子身前一聲蟬鳴響起,與之相應,一隻尺許長的蟬形天魔從他身前飛過。

那是春秋蟬,天生有掌控時間的天賦神能,不過並不強大,春生秋死,故名春秋,唯有能夠透過行劫,在短短的幾個月內擺脫桎梏,發生蛻變者,方才能夠更進一步,走上修行之路。

春秋蟬每一次變化,除了壽命大增之外,掌控時間的能力也是大大的增強,若得六變,就可以與金仙比肩,若得九變,便可位列大羅。目前天外天之中,還沒有一隻春秋蟬能走過五變。

這倒不是說春秋蟬中都是蠢貨,沒有天才,實在是這掌控時間的能力,太過於讓人豔羨,便是天魔之中,覬覦的也大有人在,不時捕殺,用於自己參悟金仙之道或者煉製法寶,所以始終沒能成長起來。若不是這最低階,一變都沒有的春秋蟬掌控時間之力太差,基本上沒有什麼價值,這一脈天魔,早就被滅族了。

看到春秋蟬,拔都王子卻是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會讓他頗損元氣,失敗的話,對杜玄的助力更大,但是,卻有著非常大的成功希望。拔都王子也是決斷之人,念頭幾轉,便定下了決心。

“哼——,之前你利用時間之寶來翻盤,這一次,我就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看你能否應對的了!這一次,我要你作繭自縛!”

一聲冷哼,拔都王子頭頂天靈大開,純淨如水一般的黑色靈光沖霄而起,虛空變化,化作一隻大手,五指勾動之間,虛空如鏡面一半破碎開來,現出一道道的空間裂縫。這黑光大手之中攝出一道道絲絲縷縷的氣勁,透入各重空間之中,不多時,絲線回歸,束縛著一隻只的春秋蟬,數目之多,不下千數。其中有一些春秋蟬的身上,還帶著一種奇特的銘文,有的一道,有的兩道,正是經過了蛻變的春秋蟬修。

拔都王子這手段,乃是濕婆部秘傳,九天都篆元魔靈手,內蘊空間之妙,可以跨界擒拿,非常的厲害。如果不是天魔一族特殊,有天道屏障專門針對他的話,那他直接變可用這種手段,將杜玄從地府之中抓走。

這數以千計的春秋蟬被抓取而來,最原始低階的只是本能的害怕,而那些已經經過了一變、二變的都已經有了靈智,要麼開口求饒,要麼破口大罵,精彩之極。不過,面對這些,拔都王子渾然不在意,雙手齊動,運轉神通,將他們在短短的片刻之間,熔煉合一,化作了一道彈丸大小的球狀神符。

此符的名字叫做時間掌控。

神符成功之後,拔都王子瞬間變換印訣,其頭頂之上顯化出了一個類似的彈丸,不過,這個彈丸卻非尋常,乃是他的本命道果投影,道果本體,早已寄託虛空之中。伴隨著他的發覺,道果投影一個震動,一道一模一樣的投影從中脫離,只不過顯得略微虛幻飄渺一些罷了。

這並非假象,而是實實在在的,道果之力投射,雖然相較於道果本身,百不及一,卻也非同反響。這道果虛影順進沒入了時間神符之中。當是時,一道道符文禁制自發生成,縱橫交錯,相互交織,密密麻麻,很快時間神符變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看起來倒是與拔都王子的道果有幾分相像。

這正是拔都王子煉制的偽道果,這個便是他對付杜玄的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