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點,李叔便開始頻頻看時間,秦悅見了,忍不住冷言冷語:“您要回去就回去吧,也用不著這麼天天來,我總歸是個沒人管的,也別老麻煩您。”

李叔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調,也有些煩了,站起身來:“你要真怕麻煩別人,就少鬧點事兒。”

“我鬧什麼事兒了我?”秦悅徹底惱了,借題發揮:“我懷了孕,你們沒一個人為我著想,個個護著那葉初曉……”

李叔性格耿直,早就對她往陸正南和葉初曉中間橫插一槓子不滿,現在看她還態度這麼囂張,火氣也上來了,衝口而出:“你懷孕你了不起啊,老闆娘也懷孕了,你當就你稀罕呢!”

他的話,對秦悅而言,如五雷轟頂,她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李叔,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李叔也懶得再理她,重重冷哼一聲,開門離去。

許久,房中響起笑聲,初時低微,後來越來越尖銳,結尾時,已是哭音。

葉初曉也懷孕了,她居然懷孕了!秦悅淚流滿面,發瘋般地將被褥枕頭,全掀到地上……

次日,秦悅忽然一反常態,變得十分配合,而且對醫生護士都和顏悅色,甚至還專門打電話給李叔道歉,說昨晚自己心情不好,所以過分了些,請他原諒。

到底是一個公司的同事,李叔也不好多怪她,只能說算了。

這樣又過了幾天,秦悅的身體狀況基本恢復,便出了院,出院那天,她沒通知任何人,獨自回了家。

到晚上,齊禛家的門鈴被按響,開門的是紀雪。

紀雪並不知道秦悅懷孕的事,只覺得像是有段日子沒見她了,但兩人原本就相互有芥蒂,紀雪也不想多管她的閒事,只開門讓她進來,叫了聲齊禛,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齊禛此刻正忙著,見秦悅過來,用手勢示意她先在外面坐會兒,自己又回到書房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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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坐在沙發上,隱約聽見齊禛在電話裡,提到了“金盛”兩個字,頓時眼神一閃。

等齊禛打完電話出來,看見她獨自坐在客廳裡,紀雪居然連白水都沒給她倒一杯,不由有點好笑,自己去沏了杯茶給秦悅端過來。

秦悅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有些天沒見你了呢?”齊禛隨口問了句。

“住了幾天院。”秦悅笑笑。其實那天,她在家裡浴室摔倒,本可以過來找他幫忙,但她最終沒有,拖了很久才自己去了醫院。

“身體不好嗎?”齊禛大而化之地問了句,又突然警覺:“不會是……孩子出了問題吧?”

到底是“盟友”。秦悅諷刺地笑了笑:“孩子還在。”

見齊禛似乎鬆了口氣的表情,她又故意補了句:“不過……現在葉初曉也懷孕了。”

齊禛的表情,瞬間僵住,半晌才喃喃地說:“她不是懷不上了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給她拋磚引玉了呢?”秦悅自嘲地笑,眼底卻有恨意。

齊禛此刻,心底百味雜陳。當初害得葉初曉不孕,他不是沒有愧疚過,但另一方面,他又自私地希望,她最好永遠也不再為別的男人,孕育孩子。讓她這一輩子,只有米粒兒,和他一起生的米粒兒。這樣,似乎他對她,還有某種意義上的獨佔。

可現在,她居然又有陸正南的孩子了……

“你也恨他們幸福吧?”秦悅望著他,聲音低幽。

齊禛未答,但眼中漸漸積聚起冷光。

他的確恨他們幸福,他們的圓滿,都建築在他的缺憾之上。

“你跟金盛,是不是也有業務往來?”秦悅忽然間,轉了個話題。

齊禛的眼睛微微一眯,不動聲色地反問:“是啊,怎麼?”

但秦悅像條滑溜的魚,只勾了勾唇:“沒有,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