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所有的事似乎繞過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他不知該怎麼面對齊禛。

慢慢地按下號碼,他終於撥出了給齊禛的電話。

然而那頭響起來的,是關機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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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嘆了口氣,放下手機,上車離去。

而此時的北京,齊禛才剛剛醒來,冬日正午的陽光,灰暗而陰冷,映得他眼中,亦是灰暗而陰冷,沒有半分活氣。

昨夜的情景,像是一場混亂不堪的夢,到現在,他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

施曼給他發簡訊,說有關於葉初曉和米粒兒重要的事,必須面談。

他終於赴約,一見面,施曼便指著他,笑得前仰後合:“齊禛,你太可笑了,你的孩子,叫陸正南爸爸,你的女人,跟陸正南私奔……”

“你說什麼?”他不敢置信地反問。

“你還不知道啊?”施曼的眼裡,滿是惡毒的嘲諷:“今兒正南哥的婚禮可熱鬧了,比我們當初那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嘖嘖,小姑娘跑上臺,邊喊爸爸邊衝向新郎,到後來,孩子她媽也上場了,一家三口含淚相望,那個感人喲,你猜結果怎麼著……走啦,新郎帶著母女倆,私奔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曼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捅進齊禛的心裡,他幾乎站不住,往後退了半步,靠在牆上,只覺得冷,全身都冷得發顫。

一切……一切的希望,再度破滅,如同肥皂泡,不過是虛無的絢爛了那麼一小會兒,便化成了一滴汙濁的水。

都奪走了,陸正南把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點希望和夢想,都奪走了。

“怎麼樣,齊禛?不如還是咱們湊合著過吧。”施曼如同幽靈般貼近他:“離婚做什麼呢?離了別人不還是不要你?”

“滾!”他猛地推開她,腳步虛浮地走出了那扇門,最後怎麼回到這裡的,他已經記不清,只記得自己在城中,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

直到此刻,他似乎仍舊感覺不到自己活著,像他這樣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他哂然一笑。

他想起了多年前,推開衛生間門的一剎那,看見用毛巾將自己吊在樑上的母親,那一刻的心情,和現在一樣。

哀莫大於心死。

無論怎麼呵護,怎麼挽留,最終仍舊失去了,沒有人會管,只留下他一個人,該怎麼過下去。

他們一個個,都殘忍,都太殘忍!

低啞的冷笑聲在房中響起,久久不絕……

陸正南那天回到家的時候,米粒兒在睡午覺,葉初曉過來給他開了門,第一句話便問:“你出去腳沒事兒吧?”

她總是這樣,實實在在地記掛著你,陸正南心裡很暖,摟了她進屋:“沒事,都不疼了。”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他把她攬靠在自己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嘆:“真幸福啊。”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低低“嗯”了一聲。

“外面的事兒我基本上都解決好了,你別擔心。”他告訴她,可想起齊禛,又有些沉鬱地嘆了口氣。

她敏感地抬起頭來:“怎麼了?”

“沒有……”他想隱瞞,她卻直視著他,眸子晶亮:“不許有事瞞著我,之前我們的苦頭還沒吃夠嗎?”

他嘆息,終於下定決心,說出了口:“我其實就是擔心三哥。”

“齊禛怎麼了?”葉初曉眯起眼睛。

“其實我們陸家……挺對不起他的。”他眼中有濃重的愧意,低聲吐露那個秘密:“當年,他爸突然被雙規,然後在審問的過程中,突然從七樓的衛生間窗臺上掉了下去,墜樓而亡,到最後定性為意外,但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誰也說不清。再後來又過了大半年,他媽媽得了重度抑鬱症,也在家,上吊死了。”

葉初曉聽得驚呆了,齊禛從來沒有對她講過這些往事,她從不知道,他竟有如此悲慘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