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多羅的臉是冷色調的,說出這句話後,他的神情也慢慢舒緩下來。

他的臉上掛上了久違的笑容,手中握著的陰木梳動作不曾停下半分。

夏佐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他不敢做出任何舉措,他怕被面前的灰袍汙穢者蹂躪至死。

夏佐對於黃泉組織汙穢者的手段,一向是確信不疑的。

關在冥河旁的地牢裡的生靈,徹夜的嘶吼讓聞者都不得不心驚膽戰。

那是來自生命的哀嚎,沒有人可以接受冥土黃河洗禮之後還能不形銷骨立的。

夏佐安坐在緋多羅的旁邊,此刻他作為第七位階的汙穢者絲毫不得動彈,五識大開之後嗎,哪怕是破木屋外極遠處的山巒起伏上的風吹草動也能聽清楚。

“大人,何出此言?“夏佐佯裝鎮定,他強忍下心中所有的情緒,即便體內的汙穢洪爐已經開始運作,但依舊是保持心境一片如水為主。

因為此刻不能露出半點馬腳,即便是面對生死危機。

他依舊相信,這麼多年的相處,即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灰袍話事人也會對他這隻螻蟻心存半點舊情,而非將其直接滅殺。

緋多羅也確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他還在不停的梳頭,聽著夏佐的回答,他笑意更盛的說道:“昨晚你還和你的老東家金少爺彙報了我近日行程。“

說罷,緋多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收回了陰木梳。

他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一團黑霧從他口中飛出,仿若濃厚深夜的一角剪影。

冥土的黑夜一向是無窮無盡的漆黑一片,沒有半分的光縷可以透出,給人以一種絕對的窒息壓制感。

夏佐在最終時刻也坦然了,他到底還是一瞬之間感知到了身後的寒意,以及來自外界的寒意。

這座破木屋深藏在一座大陣之中,本應不該聽見外界的一切動靜與聲響,但在前一刻,夏佐卻聽見了來自極遠處的聲響。

他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動作,那種行為只不過是垂死掙扎,除了讓自己死前的模樣更加難看之外,別無他用。

黑色的烏光包攏在夏佐的周身,一陣旋轉和淡淡的微光過後。

灰色的煙塵飄飛出去,在緋多羅的面前,就這樣飄飛出了木屋。

“唉,可惜了,一頭尚且能用的蠢貨死了。“緋多羅站起身來,撣了撣灰袍上的塵土看似惋惜的說道。

但他勾起的笑容卻不曾被眉宇間的惋惜沖淡半分,依舊感嘆道:“以後沒人當漏勺了,這可如何是好。“

顯然,緋多羅並沒有因為夏佐的死有任何的傷感情緒包含其中。

而且,他也沒有金序那樣的喜好,平日裡除卻對著夏佐梳頭說話,從沒有做過其他的舉動。

只能說,緋多羅熱愛於玩弄人心。

傳聞說,某些術法確實需要某種儀式才能晉階到下一個大臺階上。

有沒有與人擊劍這一說法,那就兩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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