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根點點頭,他也覺得嘎丹活佛那些人夠笨的,鬥法,有各種方式嘛,明知神鏡大活佛的鏡子不簡單,偏偏坐在那裡任它照,不是自己找虐嗎?

隨後幾天,嘎丹活佛在密室中修行,神鏡大活佛也還沒過來,寺中就沒什麼事,到是信眾越來越多,也不知嘎丹活佛怎麼跟信眾解釋的,到是沒人來打擾李福根,只不過是寺裡派了幾名執事僧,非常恭謹細緻的照顧李福根的日常生活,黃副部長他們雖然位高權重,卻沒這個待遇,這讓李福根頗有些不習慣。

到了第七天,神鏡大活佛終於趕過來了,卻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成千上萬,無數的信眾,而扎古愣寺這邊的信眾也越來越多,兩邊加起來,不說十萬人,五萬人是絕對打不住。

黃副部長几個緊張得要死,各種擔心都有,又擔心李福根不是對手,又擔心萬一神鏡大活佛輸了,信眾不服,雙方信眾打起來,釀成巨大的群體性事情。

就是龍朝光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平時油歸油,但正事的時候也不開玩笑,他們不比李福根,李福根是月城開發區的,最初無非是外交部請來的幫蘇雅治病的人,與這件事無關的,而黃副部長龍朝光他們,則是這件事的具體負責人員,一切責任都是要他們承擔的,龍朝光不能不緊張。

他們一緊張,就老是問李福根,有沒有把握,李福根確實沒有百分百把握,可他就算說沒把握,黃副部長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這種宗教鬥法,政府完全插不上手的,李福根輸了他們也只能幹看著,李福根弄明白了這個狀況,也就不把希望寄託到他們身上了,只說盡力就是,龍朝光因此而幫著李福根設計各種應對方法,其實沒什麼用,聊勝於無吧。

神鏡大活佛一到,嘎丹活佛也出來了,密修數日,功力似乎頗有進境,而對李福根的態度也更加恭敬,請示李福根鬥法的安排,李福根不管這些,讓他自去安排,反正到時他上臺就行了。

雙方商定,次日鬥法,仍與上次一樣,神鏡大活佛執鏡施法,這邊無論是誰,只要撐得半個時辰不敗,那就是勝了,嘎丹活佛回稟李福根,李福根沒有異議。

龍朝光黃副部長几個可就有些擔心了,當夜全擠在李福根房裡,紛紛出主意,龍朝光就一句話:“根子你看情況,一發覺不對,馬上動手,搶了他的鏡子,或者打碎了也行。”

黃副部長則瞪他:“不可胡來,實在不對,先認輸也可以,但不能亂動手,以免引發群體性事件。”

葉司長几個也紛紛發言,李福根任由他們爭,反正只在一邊憨著臉笑。

李福根自己在暗裡也是有準備的,不過他不必說出來就是了,到是嘎丹活佛完全不擔心,入夜前請安後,便再沒來過。

第二天上午,法會開始,中間搭著高臺,四面人山人海,信眾如雲,一聲佛號,萬眾相應,場面比劉德畢開演唱會,還要壯觀得多。

嘎丹活佛率僧眾請李福根上臺,李福根雖未剃髮,也換了僧衣,但還是引來一陣如潮的議論聲,嘎丹活佛這面的信眾還好,神鏡大活佛那面的信眾,未免就有各種疑議,僧侶鬥法,請的外人,算怎麼回事?

不過李福根早想到了這點,到臺上站定,雙手合什,開始唸經。

他念的是丹增活佛常唸的經文,是藏語,用上了密宗的秘法,初起不覺,慢慢的,聲音擴充開去,到後來,竟把所有議論聲全壓了下去,先是嘎丹活佛等僧眾跟著念,然後這邊的信眾跟著念,到最後,神鏡大活佛那面的信眾也跟著念。

李福根以一聲佛號結尾,所有人齊齊住嘴,數萬人的大會場,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到這一刻,再無人懷疑李福根的資格。

而一直懸著心的黃副部長則是一臉興奮,禁不住擊掌道:“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

龍朝光也暗暗點頭:“根子果然有大來歷,靈兒那個笨笨,居然教他拳擊,還說經常拿他當沙包,嘿。”

神鏡大活佛也終於上臺,後面還跟著一個雙手拿托盤的小和尚。

李福根看神鏡大活佛,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僧,中等個頭,乾枯瘦小,但眼光卻很銳利,顯然修為不淺。

尤其看到李福根手上的念珠,他眼光陡然一凝,有如尖針一般。

嘎丹活佛約神鏡大活佛再次鬥法,直接就告訴了他,李福根是丹增活佛轉世,神鏡大活佛一是自大,對鏡子信得過,二則是不肯相信嘎丹活佛的話。

他是見過丹增活佛的,對丹增活佛的念珠也眼熟,這會兒看著確有些象,心中即有些驚疑,又有些震撼,深深的看一眼李福根:“你真是丹增活佛?”

李福根眼光淡淡的回看著他,不答他話,卻把手一伸:“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