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予嗓子驟然發緊,死死盯著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這個吊墜,為什麼在你身上?”

沈甜甜一愣,下意識把吊墜握在手裡。

“你說這個啊……姐夫送我的,怎麼了?”

她的聲音無比自然,沈羨予卻覺得刺耳。

傅承旻送給她的?

“你明明知道,這個吊墜對我有多重要。”她轉頭看向傅承旻,嗓子都啞了,“我入獄前,親手交給你的。”

她知道這個吊墜價值不菲,生怕在監獄裡有什麼閃失,一字一句的叮囑他,讓他保管好。

他竟然轉手送給了沈甜甜?

傅承旻擰眉,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平靜道:“不過就是一個吊墜,羨予,你以前不會這麼任性的。”

一個吊墜?

沈羨予心頭髮冷。

他明明知道這是奶奶的遺物。

有一年冬天,大暴雪,穿墜子的繩子鬆了,吊墜掉在了雪地裡。

她跪在雪地裡找了一夜,手上被凍裂了口子,染得雪地紅一塊白一塊。

這些,傅承旻都親眼看到了。

現在他說,只不過是一個吊墜。

沈羨予垂下眸子,聲音都在發抖:“它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這樣啊。”沈甜甜笑了一聲,“我說一句話,你別介意啊。”

“說到底,你也不是沈家親生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我想奶奶了,也想看看她的東西嘛!”沈甜甜樂呵呵道。

“你不是繼承了奶奶的遺產嗎?”沈羨予冷冷盯著她,“這個吊墜是奶奶親手交給我的。”

當年送給她吊墜的時候,奶奶說,她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吊墜,遺產,全部給她。

可是最後,是沈甜甜霸佔了遺產。

當時是傅承旻勸她,於是她也只是拿了吊墜走了。

現在,沈甜甜卻反咬一口?

“乖,別鬧了,吊墜我再給你買。”傅承旻眉頭擰得更緊,他聲音有點涼,“甜甜是你妹妹,說到底,沈奶奶也是甜甜的奶奶。一個吊墜,你現在怎麼這麼斤斤計較了?”

她斤斤計較?

沈羨予似乎胸口就像被人戳了一個洞,那個洞正在乎乎往裡吹著冷風。

“我要回我的東西,怎麼就成斤斤計較了?”她聲音發顫,氣得發抖。

“媽媽,你這是雌競!”傅小時一臉不滿地開口了,“這樣是不好的,只要是甜甜阿姨的事,你就針對甜甜阿姨。”

媽媽一直心狠手辣的管教他,只有甜甜阿姨,每次讓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甜甜阿姨說了,這是追求自由!

可是媽媽每次就是愛針對甜甜阿姨,一旦發現甜甜阿姨帶他追求自由,媽媽就發好大的脾氣。

這就叫雌競!

他不明白,追求自由有什麼錯?

“我跟爸爸明白,你從監獄出來變成殘疾,所以很自卑,但這也不是你針對甜甜阿姨的理由。”傅小時一句一句說著,“身體殘疾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靈殘疾!你真該放下偏見,跟甜甜阿姨學學什麼叫真善美!”

小孩稚嫩的童聲就像刀子一樣,幾乎將沈羨予戳得鮮血淋漓。

兒子一直喜歡沈甜甜,她知道。

可看著害她落到這種下場的罪魁禍首,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她,她心裡只覺得諷刺。

這麼多年,她為了他們費盡心血。

到頭來,卻不如沈甜甜的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