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心中的仇恨因為這句咒罵而被消減了些,卻被引匯出了更多的仇恨。杜汐容憤慨地捏住手,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他到這裡來,原因只能是商談,看來是要和顧祁寒進行合作。

而從顧祁寒對待他們祖孫二人的態度來看,似乎合作會進行得不太順暢。

帶著紅色領帶的男人似乎露出了苦笑,對於顧祁寒的態度他有所察覺。於是,伸出手禮貌地握了握,他便領著部下,朝著電梯走去。

杜汐容的嗓子有些乾燥,她的心提到了胸膛。緊繃的身體在原地躊躇了會,閃過某種複雜的情緒。終於,她僵硬地站了出來,佇立在柱子旁邊,走向電梯的必經之地。

男人低下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腳卻快速地朝著前方挪去。杜汐容看到了他的手,即使看起來精神不錯,手也是那麼的蒼白。

她瞬間抬起了頭來,似乎像個僵硬的,不知所措的職員。

溼潤的眸子注視過來,帶著與生俱來的寬容和溫柔。對於那溫柔,杜汐容禁不住被染上了回應的笑,但心中的憤怒,卻叫囂著沸騰起來。

她咬住了嘴唇,用痛壓蓋了心裡的悲悵。表面上卻風平浪靜,如同沒有見過男子一般。

他的腳步繼續向前挪移,很快收回了視線。杜汐容背對著男人,直到電梯關門的聲音響起,她才猛然回頭。

他注視了過來,視線鎖定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在邀請著杜汐容復仇般,但那目光,很快被鋼鐵質感的電梯掩去。

身後響起了顧祁寒和秘書對話的聲音,杜汐容彷彿捉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忙轉過身去。期間男人也回到了會議室不遠處的總裁辦公室,推開門進去了。

附近,只剩下杜汐容一人。呆呆地佇立在原處。

她是在做夢嗎?

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劉沐。彷彿上天在給了她最悲催額的人生之後,突然之間將希望的光芒照射到她的身上。而這名為希望的光芒,冠上了復仇的情愫,讓人久久不能平靜。

她的視線還落在會議室外面,那裡,是他剛剛出來的地方。

顧祁寒,一切都是因為他。兩次與劉氏祖孫的見面,都是在他的主導下得以成功。心情十分複雜,杜汐容卻沒有在翻滾的情緒中,忘記這點。

帶著略微急躁的腳步,朝著前方邁去。突然間,一個慌張的身影略過她的面前,緊接著,杜汐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唔啊啊啊——”

杜汐容發出了驚呼,紙張散碎的聲音飄來。而相撞的那個人,也趴在地上,發出來陣陣哀嚎來。

是哪個莽撞的傢伙,竟然連路都不看一眼。

杜汐容以為是莽撞的男青年,但聲音告訴她不是,扶著腰坐起來,她看到極其搞笑的一面。

身穿著號有些大的雪紡襯衫,下面是藍色牛仔褲,身材中等。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震動著喉嚨,發出可憐兮兮的哀鳴。即是為自己的跌倒,又是為散落在地上的檔案。

女子大號的眼鏡歪歪斜斜地掛在臉上,大概是因為疼痛的緣故,無法動彈。眼鏡有些醜,但相貌卻並不難看。最可笑的是此人的姿勢,雙手高高舉起,細瘦的腿部大大敞開。以一個標準的大的姿勢,躺在檔案之中。

原來她的手中還端著杯香噴噴的咖啡,咖啡稍微灑出來了些,但好歹大部分都還留在手中的杯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