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州城算的什麼,朕又不是輸不起。”

南宮澈陰冷打斷風凜的話。聽州是南楚的一道極其重要的要塞,若有所失,南楚便會受到重創。可是傾城,據細作來報她此次出征,帶走可是西秦三十萬的精銳,而且隨之失地的不斷收復,兵力也在源源不斷地增加。少說也有四十萬之眾,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旦譁變起來,蟻多咬死象,含楓底下的那些幽冥軍和晴天閣下的影衛隊應付起來也是極其兇險。

聽州雖然重要,可是比起傾城,到底微不足道。

風凜勸道:“陛下,聽州對我南楚何其重要,絕不可失,雪主雖然情勢危急卻還有慕遮天去救,無礙的!”

“無礙!”南宮澈一掌將案几拍的粉碎,嗓音暴虐:“慕遮天他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你以為他能做什麼?!明哲保身?還是放任傾城自生自滅?!”

他永遠不會忘記夙城街頭,一向冷硬堅強的傾城撲在地上絕望哭泣的樣子。那是傾城第一次主動抱著他,她的身體那麼形削骨立,顆顆滾燙的淚珠落在他的胸膛,烙印在他的心臟之上,好燙,好痛。

如果慕遮天真的有一丁點兒愛她的話當年西秦帝京就不會容許隱宗的人傷她,如果他真的心存半絲溫情,就不會在夙城一騎絕塵,棄她而去,獨留她跌落在塵埃裡,脆弱絕望。

本就薄涼,何來生愛。

一塊腐朽的浮木又如何能承載起生命的重量。

他已經袖手旁觀失去過傾城一次,這次再不能重蹈覆轍。哪怕她已不再愛他,可恨也是一種牽掛。他還沒有徹底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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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恨裹著殺氣,憐惜又焦急,南宮澈的神情讓風凜不由地暗自嘆氣。他無論如何都不明白,鐵血殺伐的帝王為何一遇到那個女人就變了模樣?明知遙若天邊月,卻偏偏不死心。一個人的佔有慾當真能強到這般地步?

“君子矜是在聽州吧?”

“回陛下,是。”

南宮澈道:“讓他不要打草驚蛇趕往雲鏡城。如果傾城能震的住譁變的西秦軍隊還好,不能,讓他拼命也要把傾城給朕帶回南楚!”

傾城是個倔脾氣,性子高傲。如果不是她無力迴天地情況下貿然前去增援反而會惹她不快。但絕境又不一樣,千里孤雪讓傾城置死地而後生恨上他,和他離心,他也能以同樣的方法還回去,這才是天道輪迴。

再者傾城這人吃軟不吃硬,表面看起來對誰都冷淡,其實最重情義,不然也不會為了幽冥軍和他翻臉。

同行的那段時間,他看到出來,她雖然對君子矜有怨,但到底還是念著曾今青梅竹馬的那絲情義,對君子矜處處照拂。一個溫暖了時光的人,如何能說抹去就抹去。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他和君子矜最大的區別。也就是這一點區別,後面的事就好辦些許。

“陛下莫不是忘了,昔日邊境的那場惡戰君子矜已經瞎了一雙眼睛。加之此次攻打聽州也是大費心力,如果現在馬不停蹄地趕往雲鏡城,再遇到四十萬軍隊譁變,臣怕他會……”

風凜欲言又止,意思已經很明確。

“怕他會死?”

南宮澈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當初若不是朕在邊境的暗線們捨命救了他,他早就死了。他以為他的命是誰的?再者他本就對不起傾城,若然真的為救傾城而死,也是贖了他的罪孽,全了他的夙願。倒是你風凜,你今日的話太多了。”

風凜垂頭,再無言語:“是”

月夜,涼月當空,草木枯黃,更深露珠。

屋內漆黑的厲害,不見燭火。

敞開的窗欞,有隱隱月光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