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內,兩具火熱的軀體緊密擁抱著,淚溼的長髮也緊緊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輕柔撫摸著慕遮天的臉頰,江淵哽咽呢喃:“師父,你哭了。”

在她的印象中,師父從來冷淡冰寒的面孔,即便是後來正式了彼此的心,笑的雖是明亮白雪,卻也不似江移花那般時時刻刻都掛著笑容,她更是從未見他流過眼淚。

可這一日一夜的雲雨,他卻是將以前從未流過的淚水都一股腦流了出來,嗚咽著,慾海沉浮中一遍又一遍呼喚她的名字。他一遍一遍喚,她一遍一遍地答,他喚了千萬遍,她便答了千萬遍,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

她才發現,他早已哭紅了雙眼,淚溼了長髮。

“那是你哭了。”

慕遮天沙啞著喉嚨,古井無波又帶著道不盡的寵溺:“我之前說過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可你這愛哭鬼總是讓我事與願違。你現在長大了,翅膀也硬了,我這老東西管不了你了。沒辦法,我只好和你一起哭,哭到最後連我自己也收不住。”

這樣孩子氣的話語,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江淵很難相信會出自素來神聖孤冷的師父口中,又是情深又是心疼。

江淵甜笑著,“誰說我家師父老了。師父才不老呢。這世上再沒有比師父更好看的人了。”

她愛他的眉眼,愛他的容貌,愛他的心,他的全部。他就是他,這世上無可代替,她心中佔據的全部。

慕遮天的眼神委屈的厲害,冷聲哀怨:“我若不老,怎的昨夜讓你喚我相公,這麼快便改回口來?自從我們的關係被隱宗公諸於世之後,世上可有的是人罵我老牛吃嫩草。你也曾今說過,我若是成親成的早都能做你父了。如此還不老麼?”

這是要逼著她叫相公啊!這樣咄咄逼人的師父卻是越看越可愛。可是要她叫相公,一是她喊了十幾年的師父,突然改口,哪兒哪兒都彆扭的慌,二來,雖然他們已經成了夫妻,但她卻覺得相公二字顯得生分還是師父喊起來順口又親切。

見表達的如此明顯江淵卻沉默不言,慕遮天的臉色剎那沉了下來:“我說過叫了我相公就不準改回去,看來你給我當成了耳旁風。不要以為你翅膀夠硬,我助長起來的,隨時可以折斷。”

呃,翻臉比翻書都快,喜怒無常都不帶這樣的。果然兇殘暴戾才是真正的師父啊。

“什麼老不老的,人說女大三抱金磚,我就當抱了座金山唄。而且……”

慕遮天直接打斷了江淵的油嘴滑舌,看江淵的眼神簡直就像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金山是吧?”

“呃……”

為什麼師父的神色比之前更陰沉了。她不就開個玩笑麼,而且她後面還有話沒說完呢。

“那你看我重不重?”

慕遮天邪冷說罷,直接一個翻身就把江淵壓到了身下,溫熱如蘭的氣息毫不吝嗇地噴灑在江淵臉上,令她不由地心旌搖曳,卻是愣了愣神,如實回答:“重。”

師父雖然看起來清瘦,但當他把所有重量都壓到她身上,雖然不至於壓扁那麼誇張,卻也不亞於一塊大石,壓的她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慕遮天凝視著江淵,本就沙啞的嗓音此時更加低沉乾燥,就像要燃起來一般:“果然還是不習慣呢。”

習慣什麼,不習慣什麼,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啊?!

還沒等江淵反應過來,慕遮天便含住了她的唇瓣。

床帳內又是一片風景無邊,羞煞無比。

良久……

慕遮天把早已綿軟成八爪魚的江淵緊緊壓在懷裡,似是懲戒後的嚴厲:“如此可還習慣?”

江淵沒有說話,羞的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趴在慕遮天胸口靜靜裝死。

她不知道慕遮天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雖然之前也是巫山雨雲,卻沒有如此放縱。

那些羞死人不償命的場景此刻正不停在江淵腦海中浮現,和之前的嗚咽深情,那時的慕遮天用夕錯的話說簡直就是吃人骨髓的妖精,媚的不行,瘋的可怕,給她渾身上下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如果不是確信那就是慕遮天,她還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修煉千年的狐狸精。

尤其是她現在被他按在身上,那種每一寸肌膚都親密無間的感覺,更是燒的她只得把臉埋在他胸口遮羞。

偏他現在又恢復冷若冰霜的模樣,如冰如火的對比下,讓她除了裝死,只有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