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公子到滄浪城了。”

“去城中準備些趕路需要的東西,不要逗留,準備完畢就即刻上路。”

“是”

聽到江淵如此拼命趕路,夕錯立刻埋怨連天:“遲迴個十天半個月什麼的,西秦又不會垮。要不要這麼趕啊,這一路風餐『露』宿的,我這屁股上老繭都磨出來了。再怎麼不濟,也要在讓我高床軟枕地睡上一夜啊!”

江淵冷嗖嗖道:“要不要再給你來個溫香美玉?”

夕錯以為江淵終於體諒了自己一把,兩眼放光:“美人在懷,再好不過!”

“要高床軟枕,江移花的床夠高,枕頭也夠軟。要美人,江移花的姿『色』足以碾壓你周圍的那些鶯鶯燕燕。”

夕錯一臉嫌棄:“開什麼玩笑,江移花再美,那也是個帶茶壺的男人。和一個男人大被同眠,我會做噩夢的。”

“傾城……”

一聲澈然的嗓音傳來,男子藍『色』衣袍,俊秀淡雅,清瘦憂鬱,望向江淵的目光,痴念情深,如水溫柔。

看著朝江淵快步走來的男子。夕錯不由地暗歎,還說他紅塵風流,處處留情,閣主自己還不是一樣,冷若冰山假正經,其實是桃花朵朵壓枝頭。不過幸好慕遮天那大醋缸不在跟前,不然怕是免不了要爆炸的危險。

江淵的面『色』剎那冰冷如凜冬,帶著濃濃煞氣:“是你!”

看人不單要看皮還要看骨。這世上能將病弱蒼涼裝到極致的男人,除了南宮澈還能有誰!

雖然移花閣的訊息說南宮澈很可能已經死於繁州,但她卻是不信。毒蛇之所以為毒蛇,哪怕嚴冬也不能將其凍死。南宮澈更是比毒蛇還要詭詐陰險,他詐死逃脫隱宗的追殺不奇怪,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潛藏在滄浪城,如今更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認得我?”南宮澈的聲音帶著一絲喜悅的顫抖。

江淵冷漠不語,眼中不掩厭『色』。

南宮澈將江淵的憎厭置若罔聞,眉眼激動:“你認得我,對不對!”

他愛她,所以哪怕她易了容,他也能在人海茫茫中一眼就將她認出。而今她卻同樣心有靈犀地認出容貌大改的他。儘管嘴硬著不承認,她的心底到底還是愛著他的!就算這愛早已被恨侵襲地只剩一席之地,她依舊是愛著他的!是啊,一年的風雨同舟,傾心相愛,如何能說拋下就拋下呢。

南宮澈炙熱的眼神看得江淵越發生厭,索『性』直接別過頭去。

一旁的夕錯則是不屑地直撇嘴。沒想到男人花痴起來比女人還厲害。不就一句是你,至於激動地快要蹦起來嗎?簡直丟人。

當然此時的夕錯已經全然忘記被自己被城兒妹妹『迷』得五『迷』三道,要死要活的那段狼狽歲月,更不記得夢想破滅之後,嚎的那個哭天搶地,沒臉見人。

“雪夜”

不似以往的素衣淡雅,君子衿一身青『色』衣袍,端莊沉穩,透著蕭瑟老氣,眼眸靜如死水,遲暮滄桑,公子如玉,朗月清風,顴骨凸起,原本清瘦的面頰更顯憔悴,濃重的疲憊,卻是強撐堅毅,這樣的君子衿比病弱的南宮澈更能牽動目光。

見江淵的視線落到了君子衿身上,南宮澈妒火燃燒。江淵不知名的複雜眼神,更是讓南宮澈對君子衿起了堅定的殺心,面上卻依舊一派溫潤。

夕錯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之後,沒好氣地道了句:“孃的,真的是山不轉誰轉,癩蛤蟆哪兒都能遇見。”

君子衿自然不認得易了容的夕錯,對於他嘴裡的罵罵咧咧直接選擇了無視。

驚訝南宮澈躲在滄浪城的江淵,在看到君子衿的一剎那,心中的猜疑頓時明瞭。是啊,這南楚哪裡還有比清銘山莊更好的避難所呢。君子衿剛直正義,武功高強,不正是南宮澈當下最好利用的棋子嗎?

“走吧”江淵對夕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