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火,漸漸西沉,天邊雲霞似海,暮色漸至。

臺階上,夕錯和江移花並排而坐。夕錯百無聊賴地靠在江移花身上,瞥向那扇依舊緊緊關閉的硃色房門,“已經第二天傍晚了,還沒動靜,江移花,你說他們不會脫力死了吧。”

“死不死,你還不知道嗎,那可是你親手製的藥。”

“什麼叫我親手製的,你不是也在旁邊看著。再說了那藥量雖然兇猛,裡面不是還有一個清醒的嗎,閣主不知道分寸,慕遮天還能不知道嗎?關我屁事。”

江移花若有所思地微笑感嘆:“你知道什麼,情愛可是最能讓人發瘋的東西。而且一旦發瘋就不能自已,不顧一切。”

夕錯聳拉著腦袋,顯然耐心就快耗盡:“這樣啊,那我們就再等等吧。要是到了吃晚膳的時間還沒出來,就不等了。”

江移花神色寵溺,“不是你說要捉姦的嗎?沒興趣了?”

“提起這我就氣!”

夕錯將腦袋從江移花肩上抬起,氣鼓鼓道:“昨天晚上聽著就要到關鍵時候,你為什麼把我強行拖走?!”

“我不將你帶走,慕遮天會放過你?”

“難道他會光著屁股衝出來打我?!再說了我就聽聽牆角而已,又沒有偷看,至於這麼小氣嗎?”

見夕錯的蠻不講理又上升了到了一個境界,江移花只得無奈淺笑。

“哼!我決定了我就在門外守著,一定要守到他們出來為止!不然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看夕錯重新鼓起精神堅守陣地,江移花當真好笑又生憐,心底只得微微嘆息。看來這一生,他都註定給他收拾爛攤子了。偏偏如此他也甘之如飴。命啊,就是眼前這般……

一片狼藉的屋內,床幔中,江淵極為疲憊地睜開了眼睛。全身痠痛的厲害,好像渾身所有的骨頭都已經斷掉了,累的連手指都動不了。

她記得她和幽冥軍飲了半夜的酒,可醉酒也醉不到這個樣子啊,簡直就根被人狠狠地上了酷刑一樣。她到底怎麼了……

江淵努力地回想,頭疼的簡直就要炸裂,卻是如何都想不起來。難道昨夜她喝醉了之後,被夕錯和白畫情套了麻袋,胖揍了一頓?

也不對,她記得師父一直都在守著她,夕錯和白畫情就是有捉弄的心思也斷不敢上前。師父……師父到哪裡去了?

江淵掙扎著坐起,欲要尋找慕遮天的蹤跡,卻發現慕遮天就睡在自己身邊。和以往冰寒絕塵的容顏不同,此時的他滿面酡紅,豔色逼人,額頭上還有未乾透的汗珠,凌亂的長髮也微微潤溼,說不出的誘惑,和以往清冷嚴肅不同,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透著掩蓋不住的倦意。

江淵纖細白玉的手指痴痴地撫上慕遮天熟睡的側顏,唇邊勾起靜好的笑容。

原來不喜飲酒的師父竟也醉了。雖然她很好奇到底是誰敬的酒能讓師父甘心醉成這般。但師父喝醉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呢。膚似紅梅落雪,此間豔色,便是素來妖孽無雙的江移花也及不上。美人醉酒亦不過如此。

忽而慕遮天微卷濃密的睫毛微顫,似是快要的醒來的跡象。心虛的江淵立即縮回了手。若是被師父當場抓住,定會被再次被冠上個輕薄色狼之名,此後再難沉冤昭雪。

冰涼之氣突然襲來。

江淵不禁疑惑。

按理說此間乃是盛夏,屋裡就是放了冰,也不會清涼至此啊。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大汗淋漓的人,猛然被一陣涼風被吹走汗珠。

江淵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僵硬著低頭朝自身看去,竟是差點嚇得失聲尖叫。

她居然……居然……打著赤膊,和街角的地痞流氓一樣,打著赤膊!

發生了什麼,她的衣服到哪裡去了?!難道被她喝醉了發熱給脫了?!江淵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但是就算衣服不見了,再不濟也得留件肚兜啊!肚兜呢?!她的肚兜呢?!

江淵風聲鶴唳地看向旁邊的慕遮天,發現慕遮天還是熟睡中不禁暗暗鬆了口氣。畢竟這樣子要是被逮到,可不單單是輕薄那麼簡單了,那可是妥妥的耍流氓啊!

按西秦刑法,男子若是如此會被逮捕鞭笞,遊街示眾。雖然對女子目前還沒有刑律規定。

但她那幾個損友鐵定會把繩索套到她脖子上興高采烈,敲鑼打鼓地拖她去遊街。她敢保證,那時夕錯和白畫情肯定爭奪搶佔據最佳位置,然後欣喜若狂給她扔臭雞蛋,帶著底下的妖魔鬼怪鼓掌歡呼,失聲吶喊,犧牲她一人,娛樂整個晴天四部,弄不好還會被移花閣的人載入史冊,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一女流氓。

而師父……別說是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就是打個深不可測的地洞,師父都不能給她刨出來。

那個時候,她怕是得被終身監禁了吧。

單是設想江淵就被嚇得頭皮發麻,更不敢出聲,驚慌失措地在床上快速尋找著自己的衣物,奈何無果,索性掀掉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半邊被子,結果發現了一個更加恐怖,以至於險些把她嚇暈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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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赤膊,她壓根兒什麼都沒穿,連塊遮羞的布都沒有!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慶幸地是江淵找到了肚兜……的一塊碎片……一片極小卻十分耀目的碎片。

兇猛的記憶如潮水湧入江淵的腦海。

“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