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移花調笑道:“看你的神情,很感動?”

“任性自私的愛,有什麼好感動的。我只是在想一個人能守在殘存的過往裡多久。”

能在孤寂無垠的歲月裡堅守多久……

神隱是難過的,被心愛的人拋棄兩次。若不是被傷到極致,何以瘋魔,便是如此也絕不敢忘記。不敢忘記愛,不敢忘記恨,不敢忘記靈心。哪怕痛苦,哪怕永不超生,都不敢忘記。

慕遮天眼神微動,一字一句道:“至死方休。”

江淵複雜地望著慕遮天,“至死……方休麼?”

可是她不想,不捨得。她不要!

“是啊,神隱的痕跡被歷史徹底抹去,誰又能想到腐朽的大夏也曾有過枯木回春的歲月……”

江移花淺笑道:“還真是變得越來越像女子了。積累的弊病早已種下,大廈本就將傾,如何怪的風吹雨打,所謂枯木回春不過迴光返照罷了。誰對誰錯,時勢天意。”

“你可憐神隱,他卻未必。說一件事,移花閣剛剛接到訊息,那些休戰回國的五十萬三國士兵,一夕之間盡數身亡了。”

江淵眼神一絲凝重:“是活屍丹的弊端。可回生樓不是已經研製出解藥了嗎?”

江移花眯著眼睛,“準確的來說是蠱。”

“蠱?”

“一種連回生樓都未能及時察覺的奇蠱,朝暮蠱。古書中記載蜉蝣朝生暮死。而中了朝暮蠱的人會在一天之內快速走完一生,衰老,死亡,然後變成一堆風化的白骨,無法可解。”

江淵知道朝暮蠱毒已出,就絕對不會簡單收手,看向江移花,眼中全是信任,“夕錯能不能解這朝暮蠱,我不知道,但是你公子摧顏,必須能解!”

江移花戲謔道:“你可這是太高看我了,移花閣的事我要管,回生樓的事我還要管,如此不如把四部都合成一部好了,那時你就可以想當多久甩手掌櫃,就當多久。”

江淵威脅滿滿:“如果夕錯的事不該你管,那麼我就去告訴夕錯,讓他以後少賴著你。”

“真是卑鄙啊。”江移花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不過你還真是捏到我的軟肋了。畢竟頭疼和勞累之間,還是後者比較好。”

“好了,言歸正傳。屋漏偏逢連夜雨,五十萬三國士兵暴斃的同時,天下也爆發了大規模的駭然瘟疫。因此民間傳言,是四國皇室罪孽深重獲罪於天,神不得已才將下滅世災禍清洗世間。”

江移花桃花眼裡幸災樂禍,看向慕遮天,慵懶道:“按照順序,接下來就要暴動了吧。不知道以暴制暴還能不能擺平?”

慕遮天寒涼平靜,“不留一絲喘息的餘地嗎?那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在此之前,師父,我想去靈門一趟。”

江淵看向慕遮天,“靈心不會無緣無故留下一份由密文寫成的手札。所以師父,我想去靈門碰一碰運氣。”

也許那裡會有神隱長生功法的破解之法,也說不定。

“不準去。”超出意料,慕遮天冷冷地拒絕了,“你現在沒有一絲內力,呆在我身邊就好,哪裡都不準去。”

“師父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一個人去,我會帶……”

慕遮天嚴厲地打斷,“不準去!如果不想受罰的話,你就哪裡都不準去。”

“受……受罰?”為什麼要這麼牴觸,靈門是有什麼可怕的危險嗎?可哪怕是黃泉地獄,她現在都必須去闖一闖,因為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因懼怕而放棄的話,她會後悔一生的。

慕遮天走至江淵面前,居高臨下,冷著臉,幽深的眼眸認真嚴肅:“我會打你。”

“打……打……我?”

江淵懵了,她長這麼大還沒被師父動手打過呢,這要怎麼打?

江移花卻是趣味十足地坐在一旁看戲。

慕遮天驀然攔住江淵的腰身,在江淵的驚訝中,一個輕功迴旋安坐在了凳子上。江淵則很是不雅地趴在了慕遮天腿上。

直覺告訴江淵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師父,你要做什麼?”

慕遮天淡淡道:“打你”

“打……我?你要打哪兒?”

“你說呢?”

“不會是……屁……屁股吧?”

江淵刷的一下羞紅了臉,貌似現在這姿勢真的很適合打屁股。不是吧,師父居然要在朗朗乾坤之下,打她屁股,最要命的是江移花還在這裡。

如果被江移花看見就意味著被夕錯看見,如果被大嗓門兒的夕錯知道,就意味著傳遍四部,天下皆知!不是吧!最重要的是師父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這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