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護衛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凝重道:“樓主,蟲!”

“蟲有什麼可稀奇的,大驚小怪。”夕錯白了那護衛一眼,眼下正是逃命的關鍵時期,再大個兒的蟲子踩死就是了,要是等笑眯眯追了上來,可就得要老命了。

又是一個護衛開口:“樓主,好多蟲!”

“一群大男人還害怕蟲子,害不害臊……哎呦娘啊!”

夕錯不耐地扭頭鄙夷,卻見烏央烏央一片紅的蠱蟲朝他們快速衝來,頓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蠱蟲,密密麻麻的看著人眼暈,雖然不算什麼異常兇狠的角色,但蟻多咬死象啊。這些傢伙要是一擁而上,別的不說,把他們頃刻間啃成骨頭架子那是妥妥的,沒問題。

“樓主……”護衛統領看著神色晦暗不明的夕錯,雖然現在是該他這個名震天下的回生樓主大顯身手的時候,但就是覺得沒底。比起這個時常都會掉鏈子的回生樓主,還是自己雙腿可靠些。

思及此,護衛統領給護衛們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眾人紛紛加快了步伐。夕錯卻似乎是跑累了一般突然帶著江淵停在了原地,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眼看著那群氣勢洶洶的蠱蟲就要來臨。

“呵,不過一群中等蠱罷了,成群結隊的還真就豬鼻子插起大蔥了。”夕錯冷笑著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那個誰過來一下。那個誰……”

沒有人回應,夕錯納悶地回頭發現在護衛統領的帶領下護衛們悶著頭撒丫子已經衝出去了百十來步。

“王八蛋,給老子停下!”

伴隨著夕錯怒喝,護衛們紛紛止步。護衛統領更是一頭霧水。回生樓主?他不是跑在最前面嗎,什麼時候掉的隊。難道回生樓主只是擅長短距離的奔跑,永續性不行。

“你……給老子過來。”

“我……”

見夕錯不懷好意指著自己,護衛統領瞬間有一種要被惡霸搶佔良家婦女的感覺。

夕錯虎著臉,“對就是你,麻溜地過來。”

護衛統領忐忑道:“樓主,請問有什麼吩咐?”

夕錯把酒葫蘆不由分說地塞到護衛統領的手裡,“把這喝到嘴裡,喝一口朝那些蠱蟲噴一口,使出吃奶的勁兒噴,噴全面點兒,一滴都不許浪費。”

護衛統領猶疑地抱著酒葫蘆。噴酒?話說這裡面裝的真的是酒嗎?如果是酒,那他為什麼不自己噴。

“還愣著幹什麼!再不噴,等那些蠱蟲殺到了跟前,老子第一個把你踹進去餵食!”

夕錯後悔莫及。如果他當初沒有被白畫情軟磨硬泡地收買,用移花閣或者絕影樓的人該有多好,也不用攤上踏雪山莊這群婆婆媽媽的事兒精。

也怪江移花胡說八道,說什麼他既然用了踏雪莊的人,就不能再用移花閣和絕影樓的人,不然會因為各自處事風格不同反而惹麻煩。可現在哪裡是什麼惹麻煩,他整個帶了一群麻煩。

“是!”

眼看蠱蟲大軍就要殺到跟前,護衛統領管不了那麼多,悶了一口葫蘆裡的液體,剎那就被燻得泛起了白眼,卻強忍著噁心沒有立刻吐出來,而是鼓起腮幫子,憋足了勁兒就朝頭前的蠱蟲噴去。

蠱蟲沾著液體的蠱蟲來不及掙扎瞬間就了無生息。

後面湧來的蠱蟲居然也顧不得攻擊江淵和夕錯等人,而是爭搶著吃起了先前那些死掉的蠱蟲的屍體。沾染著同伴屍體的蠱蟲立即死去,立刻又有活著的蠱蟲前來爭食,如此反覆,蠱蟲大軍很快就亂了套,自相殘殺了起來。

而終於完成了使命的護衛統領終於可憐地躲到一旁安心地吐得昏天黑地,冷汗直冒。

江淵頗為詫異。夕錯竟然只用了一葫蘆不知名的藥液就化解這場聲勢浩大的蠱蟲危機。醫毒之術果然玄妙。

認識這麼久,江淵頭一次用驚歎的目光看著自己,夕錯那叫一個揚眉吐氣,得意的不得了。

“看樣子六百年前的那場屠城之災,禍端就是這些蠱蟲。下蠱之人應當是把蠱毒下到了水源之中,致使人畜在不知不覺中就中了毒,待到蠱蟲成熟,煙陵一日之內變成鬼城也不稀奇。”

江淵知道事實很可能就是夕錯說的那樣。神隱為了奪回煙陵,把蠱毒下到了百姓的飲水之,致使煙陵一日之內人畜滅絕。

而他之所以不對南楚太祖他們出手,並非寬恕,而是為了給世間種下一個世世代代都不可磨滅的恐懼,那是地獄魔鬼終將歸來的預言。“樓主,蟲,帶翅膀的蟲。”

只見一個煽動著血色翅膀的大個兒蠱蟲從混亂的蠱蟲大軍中飛出,殺氣騰騰朝夕錯衝來。似是在說該死的賤民膽敢禍亂軍心,看朕不取了你的狗命。

“呦呵,老子正愁找不到蠱王呢,你個王八蛋倒是識相自己出來了。不過也算是有兩把刷子那麼生猛的藥性居然都不受絲毫影響。老子就陪你玩玩兒。”

夕錯嗤笑著從腰間摸出了一支玉簫,湊到嘴邊嫻熟地吹了起來。

蠱王似是受到了簫聲的影響,保持著一定距離和夕錯大眼瞪起了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