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珠嗚咽著,神『色』說不出的懼怕。“我怕極了,以為我也必死無疑。可那些刺客他們並沒有殺我。有一個聲音對我說,殺了我髒了他的劍。他放我走,他讓我把皇兄的死訊帶回南楚。他說,沒有人可以勉強攝政王,違者,死。他還說休養生息之日已過,西秦的鐵蹄很快就踏碎南楚,一洗當年的掠地之恥。”

南宮明珠已然泣不成聲,“我被放走之後千辛萬苦才回到了南楚。皇嫂,諸位大人,你們可一定要為陛下報仇啊!”

“豈有此理!那西秦竟然欺我南楚至此。”

“殺我陛下,辱我公主,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秋碧眼底的猶疑也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蝕骨的怨恨。

南宮明珠的話能這麼快博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原因有三,一是南楚和西秦積怨深厚,非是聯姻就能冰釋前嫌。二是西秦攝政王慕遮天向來霸道狠絕,不留餘地。三是若非風餐宿『露』,吃盡了苦頭長公主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殊不知南宮明珠這副形銷骨立的樣子,乃是拜朱雀所賜。朱雀說一個人撒再精密的謊言都被人識破,可如果把謊話說成了真話,那效果自然不同。

南宮明珠用來矇騙慕秋碧和百官的說辭也是朱雀提前就給她編好的。不然單憑南宮明珠自己一戳就『露』餡。

南宮明珠也不負朱雀所望,演戲演的自己都信了,如何騙不到旁人。

慕秋碧悲痛道:“諸位臣工,既然慘禍已然發生,再如何氣惱也是於事無補,當下之計該是籌謀陛下的身後之事。”

“微臣附議。”丞相這一次沒有反駁慕秋碧。“西秦那邊暫且擱置,陛下的身後之事亦如禮制進行。然國不可一日無君。當下要緊的是儘快確定新君攝政,待陛下大喪完畢,即刻登基,安定國局。”

“丞相所言極是。”

“丞相所言極是。”

丞相此言立刻得到朝臣一片應合。

“陛下遇難殯天,膝下尚無子嗣。依祖制,該傳位於手足兄弟。然皇室血脈單薄,陛下唯有泱親王這麼一個手足,於情於理,應傳位於泱親王。”

“對,傳位於泱親王。”

“是泱親王。”

看著這些朝臣的嘴臉,慕秋碧心底冷笑連連。南宮泱那個人膽小怯懦,沉『迷』女『色』說是個繡花枕頭都是抬舉,簡直就是個草包。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活到今天。

那些朝臣們想立南宮泱為新帝還不是看著他好拿捏擺弄,他日可以肆意毀壞朝綱,把持朝政。

慕秋碧又恨又怒。澈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哪個不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如今澈客死異國,屍骨無存,他們便明目張膽地奪起權來。她絕不如他們的意。

慕秋碧輕撫微微隆起的小腹,“丞相錯矣,陛下膝下並非沒有子嗣,本宮腹中便是。祖宗規制,帝王殯天,皇位先傳血親,再傳手足。如今本腹中的便是陛下的骨肉至親。”

丞相臉『色』瞬間難看,群臣也是神『色』各異。誰也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未曾生產又怎麼知是皇子還是公主,若是公主,自古以來可沒有女子稱帝之說。”

“丞相所言極是,這孩子還未出生自然不知男女。但若本宮產下皇子,那時泱親王已經登基為帝,這真龍骨血又當如何?”

丞相知道這根本就是筆糊塗賬,扯不清楚,奈何祖制不可僭越,便冷著臉『色』道:“那依皇后之見又當如何?”

“本宮倒是想到個折中的法子。就是讓泱親王暫且代政,本宮帶著腹中的孩兒垂簾聽政,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若誕下是皇子便登基新帝,若是公主,再讓泱親王為繼位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