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儘管沒有再下雪,但西秦的寒冬依舊很冷。

君子衿對夏如歌請求道:“如歌,今晚就讓小夜……姑娘和一同睡在馬車裡吧。”

“憑什麼?!”夏如歌立刻厲聲高叫,“君哥哥你怎麼可以讓那又髒又臭的女人和我擠在一起呢。我這麼高貴,她那麼低賤……她……”

饒是君子衿極力忍耐心中的怒火,夏如歌卻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詆譭江淵。

“夠了!”

終於隨著君子衿的一聲冷喝,夏如歌被嚇得呆若木雞。但也很快地緩了過來,哭得悽悽慘慘,好不可憐。

“君哥哥,你是怎麼了,以前的你溫柔體貼都不會和我大聲說話的。可現在你卻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接連吼了我兩次。你不是說要照顧我一輩子,一輩子都對我好的嗎?你現在這是算什麼?算什麼啊?!”

夏如歌的哭聲淒厲又尖銳吵得君子衿一陣煩悶,卻又無可奈何。夏如歌說的對他不該失態吼她。

君子衿愧疚地看著夏如歌,“如歌你別哭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失態吼你。我既然答應了你要一輩子對你好,就一定說到做到。今日之事,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夏如歌的哭聲漸止,“真的?”

君子衿輕嘆,“真的”

紗帽下面夏如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就喜歡君子衿對她說軟話,哄著她。回生樓主那個心腸歹毒的賤男人說什麼都不肯給她醫治。肯給她治的又都是些沒有本事的庸醫騙子。這就意味著她以後再怎麼不甘也得頂著這副醜臉生活過日子。

她不傻,男人都是好色的,再清高的男人也不例外。清銘山莊又是名門大派,不管是為了繁衍子嗣還是出於好色,君子衿以後都會三妻四妾。但只要他還對她心存愧疚,她就有辦法把那些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個個給趕出去,把君子衿牢牢拴在身邊,風風光光地做他的莊主夫人。

君子衿和顏悅色道:“但是如歌,你也看到了小夜姑娘她重傷在身,要是再沾染風寒,定然是雪上加霜。你就讓她和你一起將就一晚吧。”

君子衿的話無疑於給了自以為把他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夏如歌狠狠地一巴掌。

夏如歌瘋了一般搖頭,“不行!絕對不行!那個賤女人要死要活,跟我又什麼關係。還有君哥哥你別忘了,她是有丈夫的人。她是不可能跟著你的!”

“如歌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我和小夜……”

“小夜,你都直接把名字喊上了還說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小夜小夜,她姓什麼?有名無姓。那她就是青樓妓館出來的賤女人!”

夏如歌的不可理喻,讓君子衿控制不住憤怒。“我只問你,你讓是不讓?”

夏如歌瘋了一般尖叫,“不讓!不讓!死都不讓!你要是想讓那賤女人睡在馬車裡,你就把我給殺了!你把我給殺了,那馬車就是她的了,她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你們就是在裡面做不要臉的事,我都管不著!”

她就說平白無故一個女人家為什麼會盯著一個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君子衿更是為了那個賤女人三番兩次地求她,說軟話。果然有姦情。不,她絕對不能讓這對狗男女得逞!絕對不行!不是怕那個賤女人感染風寒死掉嗎?那她就堅決不讓她進馬車。最好讓那賤女人立刻染上風寒死掉。

一旁的南宮澈嘴角控制不住地冷笑。如果在之前他還覺得傾城會對這君子衿有一絲男女之情的話,現在看到這番爭吵,簡直就是個笑話。那般高傲的眼底容不得一絲沙子的女子又如何會接受君子衿這般優柔寡斷的男人。

江淵冷漠的嗓音突然響起,“你是在笑你自己,還是在笑你妹妹南宮明珠?”

南宮澈頗為激動,“傾城你終於開口和我說話了。這些日子以來,你是第一次主動開口和我說話。”

江淵冷嘲,“經常被點穴道,我要是再不開口說話,就真得變成啞巴了。”

南宮澈眼底滿是自責,“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對你,但是傾城,我真的不能再次失去你。”

“我不管你是虛情還是假意。我現在告訴你,南楚我自會去。你若當真不想更惹我厭煩,就不要再做勉強我的事,包括在人前稱我是你的妻子。”

“你要去南楚?”南宮澈頗為驚訝。他可不認為江淵是已經原諒了他,要心甘情願地隨他回南楚。她去南楚一定是有別的什麼事。

江淵道:“煙陵這個名字,我相信你不會沒有聽說過。”

“這我當然知道,那是前朝的舊都,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