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怎麼就又在吵架啊!哎呦,公子,你這娘子的傷口又裂開了!”

南宮澈聞言朝江淵的身上看去,果然又在往外滲血。

“公子你先回避一下,讓老婆子好好替你娘子包紮一下。”

“那就有勞大嬸了。”南宮澈一臉溫潤,謙和有禮,儼然俊秀的書生秀才,和剛才陰鷙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老婦和藹笑道:“還分什麼有勞,無勞的。老婆子就是幫幫忙而已。”

南宮澈看了江淵一眼,轉身出了屋子。

見南宮澈離開,老婦開始褪起了江淵的衣服。

“小娘子啊,不是老婆子說你。你這相公對你千般好,你又是何苦要和他置氣。你知不知道你們被我兒子發現的時候,你相公就那麼緊緊地抱著你,是生怕你被凍著啊。他自己都一身是傷還心疼著你的身子。你若不是被他拼命護著,就是流血不流死這天寒地凍的也得被活活凍死了。這樣的好男人天底下到哪裡去找啊。要說我啊,這女人就該惜福。你該好好珍惜他才是。”

老婦不明白這般溫柔細心的俊俏郎君為何就對這秉性暴躁的母老虎小娘子如此死心塌地,每每想的都是如何用熱臉去貼冷屁股。雖然這小娘子生的水靈漂亮,但那後生也不差啊。老婦越想越替南宮澈抱不平。

江淵看向老婦的眼底卻有一絲憐憫。老婦雖然嘮叨,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知道老婦母子是好人。他們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當年在江家村江小山的父母一樣,淳樸善良。然而好人卻未必有好報。她太瞭解南宮澈了。他薄情寡恩,慣於利用之後就過河拆橋。為了不洩露行蹤,他必殺老婦母子。

“公子好了!”

老婦為江淵重新包紮好傷口,穿好衣服,朝門外喊了一聲。

南宮澈隨即推門走了進來,丹鳳眼底分明一絲冰寒的殺氣,面色卻依舊溫和,“大嬸,不知令郎何在啊?”

“你找我兒子啊,我這就把他叫來。”

很快,老婦就將兒子帶來了過來。

“兒啊,這公子找你。”

老婦的兒子是個憨厚的精壯漢子,“讀書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南宮澈緩緩將右手抬起,眼底殺機畢露。

不要!

南宮澈感受到江淵冰冷的目光回望了過去。

南宮澈心底掙扎。他懂江淵的意思,她不希望他殺掉老婦母子。是,老婦母子是對他們有恩不假,但是他們的行蹤絕對不可洩露,不然慕遮天很可能再次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可他若是真的殺掉老婦母子,定會讓她越發覺得他是真的狡詐陰險、毒辣薄情。如此她的心中便會對他愈發厭惡。

“讀書人,你到底有什麼事啊?儘管說別客氣。”

南宮澈微笑道:“不為別的,此番叫大哥前來,是我夫婦二人想向大嬸和大哥當面辭行。你母子二人救我夫婦性命,無以為報,不管怎麼說當面辭行道謝也是應該的。”

老婦的兒子頗為驚訝,“你們要走?”

老婦同樣驚訝,面色擔憂道:“你娘子的傷的動都動不了。你自己也傷的很重。外面的風雪又那麼大。多呆些日子再走吧。粗茶淡飯的不值錢的。”

“多些大嬸的好意。只是大嬸也知道我夫妻二人本就是被仇家追殺。若非被令郎所救,早已經死在荒郊野嶺了。如今娘子傷情得以控制就得急急趕路離去。不然仇家找上門來,我夫婦二人性命難保不說,怕是也會連累了大嬸你們無端遭受禍殃。救命之恩只得拜謝了。”南宮澈言罷朝老婦作揖。

老婦連連擺手:“哎……這這可使不得啊。”

“還有個不情之請,我那仇家勢大,勢必會到處尋我夫妻。若是尋到大嬸此處,還請大嬸幫我夫妻隱瞞一二。”

“那仇家兇惡若是得知大嬸母子救了我夫妻,定然要把你們抓去嚴刑拷打逼問我們的下落,那時怕會害了你們的性命。請大嬸務必幫忙。再次拜謝了。”

一個山野老婦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瞬間被南宮澈嚇得不輕。

“你們放心離去,老婆子我一定守口如瓶。”

“多謝了”

南宮澈走到床邊,溫柔地對江淵道,“娘子,本來想等你小憩一會兒再走的,現在事不宜遲,你在我背上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