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屍橫遍地,死狀極其悲慘。

重臨這個夢魘之地,絢爛的血色,沒有讓慕笙簫有一絲不適,有的是隱隱的快感,那是嗜血的因子在翻滾吼叫。

府尹被腰斬成兩端,硬是被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

看到慕笙簫那一刻,他恍然懂了,這是那個少年王爺的報復。從慕笙簫逃離府尹府的時候,他就明白此事絕對不會善了。卻未曾料到暴風雨未經醞釀就不期而至,暴虐的席捲一切,不留一絲餘地,狠辣而果決。

熟悉的人在哀嚎中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血花飄零竟似煙花美麗。他還未反應過來,身體便被腰斬成兩斷。被死亡包圍,卻只能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

恐懼、悔恨,他怎麼敢去招惹如此兇殘的對手。府尹懇求地看向慕笙簫。

慕笙簫拔出身後暗衛的利劍狠狠刺入府尹的胸口,腥臭的血液頓時濺了他一身,握劍的那隻手顫抖的厲害。

江淵似是感慨,淡淡道:“你終究是心太軟。”

慕笙簫道:“我以後不會再心軟了。”

江淵道:“除了李皓白,欽差衛隊裡面有隱患的人都清除了。那個李皓白太過狡詐,在行刺的當夜就跑到了悅來客棧和隱宗的人呆在一起。如此正好一箭雙鵰。你到時候給慕行雲的奏摺上就寫李皓白勾結隱宗叛變刺殺於你,府尹為了保護你,整個府尹府慘遭血洗。做戲得做全套,別忘了到時候在自己身上劃拉一刀。”

慕笙簫震驚:“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慕行雲會相信嗎?”

“慕行雲當然不會相信。我也不需要他相信。到時候讓移花閣的人把風聲在民間鬧得沸沸揚揚,這鐵案也就坐實了。到時候慕行雲就是不認也得認。而那個李皓白也會就此被踢出朝堂。”

江淵看向慕笙簫:“你不要怕東窗事發,到時候這筆賬慕行雲了自然會算在你那位攝政王皇叔的身上。畢竟外界都在傳言你是攝政王的親生兒子,這老子幫兒子奪江山可沒有什麼不對。”

“他們胡言亂語!”慕笙簫怒視著江淵,一字一句道“我不允許任何人汙衊母妃,你也不行。”

“我相信他們是胡言亂語。慕行雲可就不會信了。畢竟在西秦擁有這麼大能力作風又如此彪悍霸道的,攝政王首當其衝。這慕行雲雖說沒什麼本事,但是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別說一條惡狗了。雖然咬不到你那位好皇叔,但是噁心他一下總是好的。”

慕笙簫望著江淵,篤定道:“你對皇叔有敵意。”

江淵點頭:“我也不瞞你。我和他遲早會兵戎相向。這點你大可以去向慕遮天告密。反正經過這件事之後,我算是暴露了。慕行雲都不會相信的事,慕遮天就更不可能相信。沒關係,隱宗的人相信就對了。西秦人視作神祗的攝政王和隱宗對上,你說誰會佔上風?”

慕笙簫有些難過。不管是江淵還是慕遮天,他都很敬重。他真的不希望兩人拼個你死我活。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

“我不相信。不管什麼你都要給我一個理由。”

江淵淡淡道:“重要嗎?”

慕笙簫凝重而認真:“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毀了我的家,害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該死。”

慕笙簫從未見過這樣的江淵,聲音依舊風輕雲淡,眼底迷霧幽深卻是化不開的憂傷。”

慕笙簫低沉著嗓音,底氣不足:“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