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殊摸索著走回了床邊,從枕頭下面摸出了自己的夜光手錶。

她驚訝地發現,手錶上顯示的竟然是八點半。

怎麼會是這個時間?八點半天不是應該亮了嗎?不對,難道是晚上八點半?也不對,晚上八點半不可能這麼黑。

不僅僅是光線,萬月這座城市似乎也變得比往日更加安靜。

雖然酒店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但平日裡仍然是能夠聽到一些隱約的噪音。可是現在,除了旁邊丈夫發出的輕微鼾聲外,這裡幾乎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莫殊突然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她低聲喊道:“念文?”

鼾聲沒有停頓,師念文似乎沒有聽到。

她略微提高音量,再次喊道:“念文!”

她沒有再繼續,而是回憶起了剛才的那個噩夢。

夢裡,她看到自己的兒子師遠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看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無頭屍體。那些畫面,即便只是夢境,也令她痛苦得快要窒息。

“師遠……”

她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想要給師遠打個電話。

外面漆黑一片,八點半這個時間令她極為在意。

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很有可能是一件波及了極大範圍區域的事情。

她不停地按著手機的開機鍵,卻怎麼也無法將其啟動。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手機的電量已經耗盡。但是,直覺卻告訴她,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她覺得,說不定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什麼超出她理解範圍的事情。

剛剛的噩夢再次浮上心頭,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緊張得呼吸都有些不暢,大聲地喊道:“念文!我覺得肯定是出事了!”

黑暗中,她用力地推了推丈夫的肩,終於將其喚醒。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師念文剛剛醒來,便驚叫一聲猛地坐起,而後便是不斷地喘粗氣,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念文,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黑暗中,莫殊焦急萬分地問道。

“對,是做了個噩夢……”師念文長出了一口氣,“幾點了?”

“你聽我說,念文,我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殊將自己的經歷和分析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遍。

師念文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卻越聽越感覺到緊張,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

事實上,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他是個聰明人,其實不需要妻子說,他也能夠分析出眼下的狀況。

“我覺得,我們當務之急,是盡快聯絡上師遠。”師念文說道。

“對,趕快與他聯系。酒店一樓應該有座機,我們這就過去。”

二人迅速摸黑穿戴整齊,而後便匆匆開啟門走出了房間。

剛一開門,兩人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

師念文眉頭緊皺,莫殊更是幾欲作嘔。

但是,二人也顧不上太多,相互攙扶著尋找樓梯,向樓下跑去。

“念文,你還記得我為什麼要給自己起名為‘莫殊’嗎?”

下樓的過程中,莫殊突然問道。

“當然記得。莫殊,莫歸殊途。這個名字表達了你希望一家人在一起的意願,希望我們一家三口,永遠不會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