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過。”曹津鋒說。

“他說,‘如果發現了他的屍體’,這不是很不對勁嗎?”

“的確。”

說完這幾句話,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曹津鋒又說:“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姜子鶴已經被這二人殺死了。”

“那還能是什麼?一般來說,主動說出警方沒有透露的訊息,本身就可以算作是個依據了。”

“是依據,但還算不上證據。只能說,這兩個人值得注意。”

正說話間,曹津鋒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說:“喂,洪隊?”

“馬上趕到濱州公園,有新案子了。”

“什麼案子?”

“有人在公園發現了一具屍體,法醫已經趕到了,你們盡快過來。”

“是。”

看到這裡,師遠的思路變得清晰無比。

終於出現了。何楚瑩的回憶之外的被害人,終於出現了。

電影的前六十分鐘基本都是何楚瑩講述的內容。雖然涉及到了四個案子,但都只能算是“講故事”,並不是電影的主線情節。如果要找出最終的殺人兇手,師遠認為,不大可能是找出某段回憶當中的兇手,畢竟,講述的內容可能是假的。任務要求的,應該是真正殺死了某個人的兇手。現在,被害人出現,兇手,應該也不遠了。

師遠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他覺得,在第一個真正的受害人身上,應該多少會透露出一些兇手的線索。對他們這些執行者來說,時間只剩下十幾分鐘,如果線索再不出現,就只能憑運氣。按照他的經驗,這是不可能的。

很快,曹津鋒和尹桂明二人就趕到了濱州公園,警車和救護車閃爍著刺目的燈光,彷彿在告誡行人們不要靠近。

鏡頭猛地拉近,死者的模樣清晰地展示在師遠眼前。

在看到屍體那一刻,師遠感到面板一陣發緊。

太慘了。到底是什麼人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

當然,造成師遠不適感覺的,主要還是畫面的真實感。他覺得,那個屍體就在他眼前,而且,十分巨大。當電影進行到這裡時,根本沒有給觀眾緩沖的時間,畫面中瞬間出現了屍體的慘狀,那種視覺沖擊十分強烈,縱然師遠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可怕的任務,也在那一刻睜大了眼睛。

“洪隊,我們到了。”曹津鋒對一個比他年齡大一些的警察說。

這個人名叫洪敬圖,是他們刑警隊的隊長。

“哦,過來。老林,給他介紹一下情況。”洪敬圖對旁邊一個法醫說。

法醫名叫林家嚴,五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

“死者為女性,死亡時間大約為三至五小時前,屬暴力毆打致死,身上有多處鈍器傷,多髒器破裂。兇手手段殘忍,死者沒有反抗的能力,是被活活打死的。”

曹津鋒皺了皺眉,問道:“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

“嗯,她身上帶了錢包,裡面有一張身份證。名叫田新麗,年齡四十七歲。我們正在聯系她的家屬。”洪敬圖說。

田新麗?

師遠記得這個名字,這正是何楚瑩所講述的最後一個委託中那名戴墨鏡少女的母親的名字。他最開始沒有一下子認出來,是因為屍體極為悽慘,面部已經基本失去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