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在追著師遠的聲音不斷地向前移動著,那速度並沒有加快,但方向卻是極為準確。師遠在發出最後一聲大喊後改變了方向,這種變動對鬼來說是未知的。鬼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移動過去,並且在到達那一點後又繼續向前移動,這將他和師遠之間的距離進一步拉大了。

這樹林間的地面並非完全覆蓋著斷枝,地面也並不十分堅硬,只要小心選擇落腳的位置,踏腳的力度不要太大的話,是不會發出什麼聲音的。

師遠已經下定決心要甩掉那個鬼,這種時候他的選擇,自然是盡量不要發出聲音。他小心地看著腳下,謹慎地選擇著落腳點,並適當地放慢了跑動的速度,將發出的聲音降到了最小。

只要足夠小心,並且運氣不要太差的話,就可以徹底把那個鬼甩掉。鬼失去了方向後,很可能會在原地遊蕩,同時師遠保持移動的話,就可以將兩者的距離逐漸拉開,最終達到安全距離。

這就是師遠的計劃。他從來沒有選擇送死這條路。

掌控我命運的,是我,不是鬼。

師遠的眼神更加堅定,在這已經漸漸亮起的樹林裡,他不停地跑著,逐漸向鞦韆的方向靠近過去。

就在師遠吸引鬼的注意時,羅亞森和陳蔚傑的動作也沒有遲疑。他們向著鞦韆的方向走去,謹慎地觀察著,傾聽著。

只要到可以拍到鞦韆的位置,把落蓓蓓放在地上,空出一隻手來拍照,同時注意不要讓她尖叫,這個任務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眼前已經只剩一層樹,鞦韆已經落在了羅亞森和陳蔚傑的視野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就在羅亞森二人看到那個鞦韆的一瞬間,落蓓蓓也看到了那個鞦韆。她突然狂亂地扭動起身體,那力道竟是出奇的大,陳蔚傑居然感覺到無法控制。他感覺他抱著的根本不是什麼十歲的小女孩,那力量竟然比一個成年的男子還要大。很快,落蓓蓓伸出了手臂,去掰動陳蔚傑抱著他的胳膊,陳蔚傑感覺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與落蓓蓓抗衡,竟然一瞬間就被掰開。落蓓蓓趁著這個機會,猛地從陳蔚傑手臂中跳了下去。

陳蔚傑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緊張,他害怕自己的手鬆開後,落蓓蓓又會尖叫。

但是,這一情況並沒有發生。落蓓蓓是在自己被碰到的時候才會叫,但她的嘴被松開那一刻,她也同時掙脫了陳蔚傑的雙臂,所以並沒有尖叫,而是極為迅速地向著鞦韆跑去。那跑動的速度,竟然比羅亞森和陳蔚傑的反應速度還要快,幾乎是轉瞬之間就跑到了鞦韆旁,右腳一點,跳上了鞦韆,而後穩穩地坐下。

她的表情也立刻恢複了呆滯,那面部表情以及坐著的姿勢都和剛才完全相同,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鞦韆一樣。此刻,她坐在鞦韆上,雙腳與地面之間,竟然有五十厘米以上的距離。

這一變故大大地超出了陳蔚傑的想象,他張開了嘴,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滿臉都是詫異地看著落蓓蓓。

羅亞森同樣也感到很詫異,但他詫異的原因卻與陳蔚傑不同。

師遠這個小子,竟然連這種情況也注意到了嗎?現在她的腳與地面之間的距離這麼遠,看到這種距離,難道不應該思考一下如果沒有大人幫忙,她剛才是怎麼自己坐上去的嗎?這種情況,我剛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呢?

幾分鐘前……

“你們聽好,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每張照片中只能有一個人,但這並不意味著真的只能有一個人,只要多餘的人被擋住就可以了。也就是說,只要表現在照片上的是一個人,就是符合任務要求的。落蓓蓓畢竟是個孩子,她的身形是很小的,如果你們中的一個站在她前面,把她擋住,另一個人拍照時調好角度,應該就算是完成了。”師遠說。

“怎麼會那麼麻煩?我們一會拍照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抱住她,不就可以徹底讓她遠離鏡頭範圍了嗎?”羅亞森很想這麼問,但是由於時間緊迫,他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