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不經意地移動著腳步,向陳蔚傑的身後走去。

然而他的舉動,卻沒有逃過陳蔚傑的眼睛。

“羅先生,我勸你不要亂來。”陳蔚傑死死地盯著羅亞森,手已經放到了槍上。

“你想多了。”羅亞森平靜地說,心裡卻是有些懊惱。

“羅先生,現在距離四點還有四十七分鐘,我相信只要我們想出辦法,很快就能完成那個拍照的任務。”

“說得真輕松。不如你來說說,用什麼辦法啊?”羅亞森說。

“別做沒意義的事。”師遠突然開口。

年齡最小的師遠,說話卻極有分量。他這句話一說出,羅亞森和陳蔚傑果然不再爭執。

羅亞森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落蓓蓓身上。他蹲了下來,盡量微笑著,繼續勸說著。

“哎?”站在羅亞森身後的師遠,卻突然發現了什麼。一道火花在他的大腦中閃現了一下,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想到辦法了。

但就在這時,陳蔚傑卻突然抱住頭,蹲了下來。

“陳警官?”師遠立刻發現了陳蔚傑的狀況,走了過去。他知道,這次,遭受頭痛折磨的人輪到了陳蔚傑。

“頭……痛……”陳蔚傑拼命地擠出了兩個字,額頭上如黃豆般大的冷汗滴落了下來。

“陳警官,一定要忍住。我知道這樣說有些殘忍,但是一定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啊。應該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的。”師遠焦急地說。他知道那種痛苦,他剛剛才經歷過。他不知道陳蔚傑現在的疼痛是否和他剛才的頭痛程度相同,但是看他的樣子,他也大體猜得到,陳蔚傑現在所受到的痛苦,恐怕比他的還要劇烈。

陳蔚傑的頭痛居然愈加嚴重,他已經連蹲著都做不到,倒在了地上。但他還清楚地記得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所以他一直在拼盡全力忍耐,牙關緊咬,兩隻手握成了拳頭,用力地砸自己的頭,好像藉助外來的疼痛,可以暫時緩解顱腔內傳來的劇痛一樣。

“陳警官……”師遠心急如焚,可對這種情況他是毫無辦法的,“抱歉,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完成任務。我相信,只要完成任務,你的頭痛一定會立刻消失的。”

說完,師遠轉身走到了羅亞森身邊。他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主意,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他和羅亞森共同來驗證一下,這個方法到底能不能夠成功。

“羅亞森,我……”師遠剛開口,羅亞森突然也用十指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頭,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著。

“什麼?兩個人居然同時頭痛嗎?”師遠一驚,呆住了。

“好……痛……”羅亞森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大聲喊叫,但他不能,他只能拼命地忍耐著。

在這種頭痛欲裂的時候,卻連喊的權力都沒有,這是怎樣的一種殘忍?

面對著痛不欲生的兩個人,師遠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走到落蓓蓓面前,蹲下,說道:“蓓蓓,你看他們兩個這樣痛苦,你就從鞦韆上下來,讓他們坐一會好不好?”

落蓓蓓竟然微微抬了抬頭,雖然目光仍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你看不見,但是我這裡,比他們痛苦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