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所謂的出去玩,大抵是不會有什麼具體目的地,他們的出去玩,真的也就是出去玩而已,漫無目的的逛著熟悉的街道,走到哪算哪。

蘇卿撐著傘,一如既往的在毒辣的陽光面前認慫,而晏清河,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尊心還是什麼的原因,硬是頂著大太陽在那走著。

“哎,你真不要進來啊?你就不熱嗎?”蘇卿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勸說對方了,明明她都特意拿了一把大的陽傘了,完全夠兩個人撐的,這小同桌偏偏卻非得要自己在外面曬太陽。

真的是可惜了那奶油小生一樣的白淨面板。

“說了不要了,只有女孩子才會在晴天打傘。”晏清河抹了一把汗,小小的臉上滿是大大的倔強,“娘兮兮的,我才不要。”

“這怎麼就娘兮兮了……”

倆人就這麼在街上走著,以“撐陽傘到底娘不娘”為辯題爭論了半個多小時。蘇卿辯手從各方各面引經據典的講道理,什麼“陽光裡的紫外線容易曬傷面板啦”、“曬黑了人會變醜啦”之類的,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然而晏清河辯手卻是不管不顧,從頭到尾就牢牢把持著自己那一個論點:“太娘了,我不要。”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這場辯論,終究還是蘇卿敗了。

說的渴了,倆人便在路邊小店買冰棒,蘇卿挑了個牛奶味的,而晏清河的則是綠豆,倆小孩拿著冰棒,一邊啃著一邊繼續逛街。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倆人走著走著,莫名其妙就繞到了小學。

“哎,沒開門誒。”晏清河望著緊拉著的鐵拉門,語氣裡莫名其妙的有些遺憾。

“現在放假啊,當然沒開門了。”蘇卿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有些奇怪道:“幹嘛?你還想進去看看?”

“沒……”晏清河轉頭,指了指學校對門的店門,“哎你記得吧,這裡本來是個小店的,現在也關了。”

“都說了是因為放假啊……”

蘇卿搖了搖頭,學校放假了,依靠學生賺錢的小店自然也就跟著放假了,這有什麼可說的。

“走吧。”

倆人便掉了個頭,沿著原路往回走。

“哎,蘇卿,你在曉月過的怎麼樣?”晏清河腳下踢著一顆石子,卻不小心用力過猛踢進了河裡,石子砸在水面上,盪漾起了一陣陣的波紋。

怎麼好像每個人都喜歡這麼問一句?

“還行吧?”蘇卿望著那圈漣漪,嘴裡慢悠悠的啃了一口冰淇淋,“你在公立怎麼樣?公立真的像外面說的那麼嚴麼?”

“豈止是嚴,簡直是……”一談到這個,晏清河立馬就變成了一個苦瓜臉,對著蘇卿開始大吐苦水,“這麼和你說吧,我們基本上是沒有下課的你明白吧,幾乎每個老師都拖堂,下課上個廁所接個開水的就沒了,上午四節課下午四節課,晚自習還上三節,人都快厥過去了……”

“呃……這樣嗎?”蘇卿將傘柄靠到了肩上,懶洋洋的撐著傘,“感覺還行啊?也沒多嚴麼……”

“嘁,說的輕巧。”晏清河皺著鼻子,氣哼哼的說了一句,“有本事你來試試嘛,真的是……”

蘇卿笑了笑,沒回話。

其實她們上課也和公立差不太多。

在街上逛的沒什麼意思了,倆人便想著找個地方坐下玩,畢竟這大太陽的,也沒什麼人真的樂意在街上逛。

晏清河不願意撐傘只是拉不下臉而已,並不是喜歡自虐。

“哎,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晏清河這麼說了一句,也不說具體是哪,便走到了前面帶路,蘇卿也就撐著傘跟在他後面。

倆人從小學回家半路的十字路口往左繞了個彎,走了大約十分鐘以後,便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

工人體育館。

當然並不是帝都那個有名的工體,只是溫縣自己的工人體育館而已,後世的時候因為城市規劃之類的原因被拆除掉了,現在倒是還保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