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殿的火滅了,一片廢墟,朝廷暫時沒人清理廢墟,只封鎖了現場,拖到明日再著手清理,符睿帶著陳琦韓星迴宮,學派再放肆,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面不給皇上面子,而且符睿此次動了真怒,局勢能一次兩次超出掌控,三次四次那自己不是變成了傀儡,學派也不願出一個傀儡皇帝。

鄒輝和霍東一身夜行衣,貼著廢墟前進,暴雨的掩飾下,兩人身法進入封鎖地區並非難事。

“道士,這,快來”,楊耀宗的位置顯眼,焦黑之地的中央,一看就是巨雷霹過的痕跡。

天雷引,天行健,人力竟然能引動天雷,好多人當天晚上都看到了那道巨雷,巨雷霹中了一個人。

“哎,看到了嗎,昨天晚上宮裡天雷霹中了一個人那”。

“那麼亮,誰看不到啊,那麼大雨都遮不住”。

“也不知道是誰,造了多大的孽才能被雷劈”。

“切,這算什麼,三年前南城門,青天白日萬里無雲,憑空一道巨雷,霹了長安第一紈絝”。

“陳三棒子嗎?聽說過,聽說過,白日霹雷,造孽啊,他也是命大,竟然安然無恙,不過那天真是晴天?”。

“那當然,我可是親眼所見,平地一聲雷啊,三棒子可從來沒霍霍過老百姓,老天爺是公平的”。

陳琦不清楚那天的事情,若讓楊耀宗聽到,肯定能知道陳琦為雷所霹是人為,能引天雷之人,可不只有奇門。

皇上死的莫名其妙,許板跑的莫名其妙,鄒輝霍東滿頭霧水,一朝一夕之間,天地變色,不就抓了個刺殺太子的嫌疑犯嗎,不就坐實了潘興是謀刺銘太子的主使嗎,潘興弄死了銘太子,符睿一黨在弄死皇上,他們得利最大。

我們當兵吃糧的,用不著捲入,兩人找到昏迷不醒的楊耀宗,霍東把脈,鄒輝療傷,喂他吃了一顆培元丹,鄒輝師從漢中,是天師道傳人,培元丹隨身攜帶,偶爾客串下大夫,賣賣狗屁膏藥。

二人帶著不省人事的楊耀宗故地重遊,又從地道里走了一次,這次大明宮外已經空無一人,在渭河碼頭,碰到了鍾半夏跟一個不認識的老頭,鍾大夫說是樓蘭名醫黃宗全,黃宗全一看到楊耀宗的焦黑模樣,立馬上前把住周身脈門,從懷裡掏出各種藥物,給楊耀宗治病,黃大夫是熱心人,鍾半夏自愧不如,跟著打下手。

秋實此刻已經醒了,聽聞陳琦無恙,陳家眾人被不知名勢力接走,也安下心,準備北上吉州,回南梯城,去墨家總部,天佑先生說,北墨鉅子來了南梯,要商討兩墨統一之事,是墨家大事,大弟子要跟著,鍾半夏也跟著。

霍東這種墨門小角色自然沒有位置,不過他也能適逢其會,楊耀宗身體夠強悍,片刻便醒了,只是行動不便,他告訴鄒輝和霍東,咱們也去,去冷泉,許大哥距離哪裡不遠,他給咱們弄的那張調令,不會沒有來由。

符睿在朝會上發了飈,說自己這個皇上到底算不算皇上,要保一個人都保不下來,一個個自作主張,符睿斬殺了好幾個人,也都是無關緊要之輩,一顆心烈火熊熊憤憤難平,群臣勸誡,熙熙攘攘一場鬧劇。

陳琦突然覺得好生無趣,爭來爭去,有什麼意義。

潘興回來了,趾高氣揚,白世傑也在殿上,作為從龍第一人,白世傑得到了應有的回報,被符睿拜做太子少保,封烈候,官居一品,他站在左右相之下,潘興之上,無人提意見,各方預設白世傑的位置,儼然下一代丞相。

長陽的府邸變成了白世傑的府,人也被換了一輪,白世傑新換了一身衣冠,窄窄的收袖,領子鑲著一層紫色的鑲邊,大廳寂靜無人,樹葉隨風颯颯。

白世傑一人踱步,負手立在花園中央的小廣場,不一會,黑暗中走出一個人,走路一瘸一拐,整個人的穿著也非常土氣,蒙著面,看不出樣子,與白世傑同樣,有一條紫色鑲邊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