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迎接,都是隆重的,每一次分別,都是突然的,毫無預兆根本不給你準備的時間,今日的灞橋就是昔日的車站,岸邊垂柳把悲歡離合演繹的淋漓盡致,接接送送,來來走走,等待的難耐和分離的焦慮互相交織。

櫻花公主安慰著自己的姐姐,公主跟大家小姐有區別的,別做小女兒情態,櫻花公主身上有長陽的風采,陳琦注意了一下那雙丹鳳眼,跟少帥付清一模一樣,他突然就想起了在城南舍飯的那天,那個跟付清一模一樣的女孩,只有他見過付清,女孩還嗆了自己一句,不是什麼,顯然是怕自己把她跟付清的事說出來。

韓星當時魂不守舍,對那女孩一見鍾情,也不是一見,韓星說之前見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原來那女孩就是櫻花公主,常年在稷下學宮,每年回來一兩次,韓星能碰見,是命裡的緣分,抱得美人歸,得償所願,跟櫻花公主好了以後,韓星連說話都慢慢多了起來,不再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話。

緣,妙不可言,陳琦韓星他們都不知道,東山質子本來就跟櫻花公主訂了娃娃親,天生就是一對,韓星和櫻花公主本就是命裡註定的。

長安翻篇了,符睿準備攻略冷泉,進兵大商,不摻和,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無器可藏,時不我待了,怎麼動,陳琦算上前世,四十歲了,可迷茫還在,未來在哪裡,還沒有個清晰的思路,不需要春去秋來,在一個輪迴,記憶也不會消退,當警察的老父親曾經告訴自己,在藍天下,要有守望、要有堅持、要有勇氣、隨心而行,愛我所愛,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努力!

不讓商周以前驅,豈僅偕東山而並騎,是南悌南墨矩子張天佑的號召,說道軍力,世間最傳統的看法,南宋第一,大秦第二,大秦從來不承認自己第二,大秦,除了軍力比較強盛,經濟和科技都落後於商周,科技力量甚至比不上東山這個小國。

五洲志裡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當今之世,以墨家和公輸家最為優秀。墨家百年前鉅子之爭分為南墨北墨,南墨多遊俠,武術突出,而北墨主修的是認識論、機關學邏輯學、數學、光學、力學),北墨學派屬商國,北墨宣言,只有自由的國度,才能誕生推動進步的科技,而公輸學派屬於東山。

天剛矇矇亮,三人馬車行至蒲州城下,猛地馬車頓了一下,陳琦腦袋隨著車猛往下點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怎麼了?”

陸青裹著毯子哆哆嗦嗦的“這麼冷的天,你都能睡著,真是服了你了”。

“到蒲州了,門禁剛開,趕緊的”,韓星在車外道。

蒲州城牆三丈三,每隔數十米都有個向外突出的巨型城垛,駕著弩機,炮機。一眼望去,森然肅穆。都快趕得上長安城了,城裡的繁華程度要略遜一籌,但是軍容更勝,佔地更廣,位列大秦五大雄城之一,是大秦腹地的戰略要地。

陸青把提刑司的押運文書拿過去驗了,三人往蒲州驛站住去。陳琦窩在馬車裡不出來,探出個腦袋在視窗,觀察的河東的風土人情,也是元宵節剛過,農忙都沒有開始,街上熱鬧的餘溫並沒有退卻,路過一段集會,各式各樣的小攤販,吃的,炒涼粉,糖葫蘆,肉夾饃。用的,布匹,陶瓷漆,農具。補鍋的,修鞋的,裁縫,甚至收破爛的,賣藝的。

三人在驛站安頓下來,補了個覺,中午時分陸青去太守府拜會裴大道,也沒有見到裴大道,陸青回來懊惱的拍拍陳琦的腦袋“北部要用兵,裴大道肯定坐鎮幷州去了”。

韓星把圍棋擺了出來,“吃貨,來一局?”

陳琦搖搖頭,“不太會”,

“你不會?我叔白教你了?”。

“你個八級行走,下什麼棋,找陸少跟你玩去”。

陸青忙道“別別別,我認輸,認輸,小八你厲害,你厲害”。

陳琦手扶著下巴,一搭一搭的翻著手中的任命文書,“哎,陸少,你說,我主修政治的,能有什麼用武之地,難道像先秦李斯那樣?到了冷泉會不會被歧視呀”。

陸青砸吧一下嘴巴,“啊呸,你這紈絝子弟,還主修政治,別給你功夫低微找藉口,那可是邊軍,雖說不及大秦南軍和西軍,好賴也是軍隊啊,就是看不起你,不過沒關係,有小八在,誰敢名目張膽的看不起”。

陳琦皺眉看了看韓星,道“小八?他又不會出手,出手就要人命,也是個捱揍的料,邊軍可不比符睿他們,知道八級不能惹”。

韓星把圍棋一丟,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冥想,也不理會二人。

“放一百個心吧,你姓陳,你要知道陳姓在北軍中的威望”陸青拍拍胸脯,“不過,姓陳的可沒一個人像你這樣,身手不好,還是被歧視,你都十五歲才開始練功”。

“切,說了等於沒說”。

“哎,陸少,我這個姓有什麼威望啊”,陳琦道。

“不會吧,被雷劈傻了,一傻傻三年”。陸青摸了摸陳琦的額頭。